日间里,太阳肆意着,灼烧着整个西部的大地。地面四处可见的是斑斓的裂痕,那是太阳的杰作。
远处两棵婆娑的核桃树正无精打采的在风了摇曳着,树根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核桃花,有黑的,有黄的,有黄绿的交织着,溶成了黑黑的一片儿。
树下,村里三个刚准备的返校的孩子,正背着书包站那等待着同伴,都穿的很干净,隐约能听到谈的话题是这星期放假大人又弄什么好吃的了,又买什么给了的话。其中一个时不时的伸起手臂去抹脸的动作就不难看出,都还小,也就七八岁的光景。
不忍再看,伸手捞起已经被抓得泛黑的《平凡的世界》看了起来,不巧又刚好看到书中的主角孙少平读高中那一章,再无心看下去,索性合起书推门走了出去。
脑海中却一直徘徊着三个孩子的影子,挥之不去。
想起了两日前的所见:清晨的大学校园中,来往着的学生。有一对儿的,有独来独往的,有晃荡着的,却没看到夹着书本的,都在忙于学外的事。他们的装束都是时髦的名牌,但从行色中看出有很多是对外面五彩世界的向往,心并非在书上。既然也就能想出平日了他们多是谈论什么,大致也就是女友,品牌,赚钱之类的话题。如今的校园已经变了,读书人也只为了那一本红壳而已,想的也都是花花的大千世界。
黯然中又回想起了树阴下的几个孩子,村里因为撤消了小学,孩子们也只好徒步到镇上去读。镇离村足有近二十里地,平日里这群孩子们都是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一次。回家也总是衣服油迹斑斑,鞋黑得跟挖煤工似的。天下的父母都疼惜自己的孩子,周末里总得换着煮好吃的给孩子们吃,久了下来,挂着去镇里读书的也就少了。
记得刚送去的时候还足有十多人,现在就寥寥数人,不够一巴掌之数。再看这寥寥的数人中,能坚持到高中的又会有几个呢?
同一件事,但境地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不可说大学校园中的就颓废了,村里的小学生就奋进了。大学里也不乏诸多的山里学生,他们能熬到大学校园的时候,或许比现在所看的更颓废。
是的,是读书的目的变了,读完大学的也是为了权与钱,为了富足。对丰富的物质生活的向往腐蚀着读书人,同样也腐蚀着社会上的人。金钱与权利变着法的挖空了人的灵魂,留下的都是具冒着物欲气味的身躯。没有多少人会因为知识的浅薄而遭白眼,更多是因为物质的匮乏遭受了鄙视,也就绷紧着人的物质欲望的神经,剥离着精神欲望的神经,渐渐的就成了风气了。书也就成了一个富足物欲的工具,不再是成为充裕灵魂的崇高之物,或许这也是千年来的根源。
想着这些,心里没由来的疼了起来,环境真能改变着人性。
迷茫中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家里的核桃树下,看着落得满地的核桃花,虽然还有黄绿的交错,但终免不了一个结果就是:都变成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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