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我外出办事。
车里已经很是拥挤,而车下却还站着几个带着行李的人。售票员嚷嚷,“大家往里走,往里走。”“过道上都是人,还往哪走?”“这可是严重超载呢。”“这不是赶上过节吗,大家都想早点回家,没办法嘛。”牢骚归牢骚,心情大家还是理解的,在售票员的疏通下,车下的人终于挤上了车。
车行了一段路程,停靠在路边的小站,上来一位年轻的女人。她左手拎着一个大包,右手抱着一个不到周岁的男孩。特殊席位早已被人占用,我起身给她让座。同座的女人不满地拽了拽我的衣服,这一细小的举动没能逃出她的眼。“大姐,你给我让座不合适,我还是站着吧。”她拒绝了。车启动的时候,她摇晃了几下。我提议帮她抱孩子,她看了看孩子,不再拒绝我的好意。她将孩子递给我,嘴角微微上扬,形他一个好看的弧度,“大姐,谢谢!”
车到站的时候,她接过孩子,再次说谢谢。走出好远,她还回头向我挥手。
多年前的一个黄昏,我跟儿子一起回家。楼下的花坛边蹲着一只小狗,它见了我们即刻摇晃着尾巴。小狗看起来脏兮兮的,白色的毛浅浅的,且沾有污渍。小区里也有人养狗,全然没有这样的,很显然它是一只流浪狗。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嘴巴还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模样真叫人不忍。儿子说小狗太可怜,一定是饿坏了。
儿子将小狗抱回了家,给了它食物,还在阳台上放了个纸箱做它临时的窝。儿子很想留下它。我告诉儿子家里是不能养狗的。忙起来的时候吃饭都顾不上,又哪顾得上它呢?再次扔掉它,让它继续流浪。儿子肯定不干,我也不忍。思来想去,决定将它送给爱狗的人。
后来,我们将它送给了一楼的李大爷。此后,每天回家从李大爷门前经过,小狗都会摇着尾巴跑过来,呜呜地叫唤两声,亲昵地在脚边蹭来蹭去。李大爷说这小东西懂感情呢。
某天,市场口有一对歌唱的男女,盲眼的男人唱歌,瘸腿的女人伴奏。二人的神情很专注,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匆匆而过的路人。男人的歌声高亢却带有一丝苍凉,脸上写着醉心的激情。女人的手指熟稔地在琴键上划过,悠扬婉转的乐音随着歌声在空气里流转。
在歌声停下的时候,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三三两两的人开始投钱,我将身上仅有的一点钱投进那个纸盒。女人微微鞠躬,“谢谢!”我不知道这对男女组合是什么关系,但我愿意相信他们是一对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夫妻。因为他们带给我们的不只是普通的感动,更有一份对生命的从容与坚韧。因此,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能自由自在地行走于广袤的原野,尽情地仰望蓝天白云、看花开花落,这是多么惬意的幸福啊。
我们不过是红尘里的一粒微尘,我们的力量也很微弱,但只要我们心存善念,就能将爱的涓涓细流汇他爱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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