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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落雪

时间:2012-03-06 14:37来源:读者论坛 作者:野鸟 点击:
  站在高楼顶上望世界,白茫茫的已没有明显的界限,心也变得茫然起来,雪,不知不觉,在宽阔平坦的楼顶上排开了一场天与地的盛宴,渺小的人,苍茫的雪。

  窗外正簌簌地下着雪,没有风,清寒的空气依然涌进窗口,天色灰暗,街市上亮着灯,地面半白半黑,落下的雪在有供暖管道经过的地面上迅速融化,道路被车辙碾压出灰黑的颜色,行走的人和做生意的人却很多,绿的蓬,红的帐,蓬帐下三三两两计议的人,一辆人力三轮车正载满水果箱行过一条小路,雪簌簌地下着,在车前的男子与车后推车的女人、灰褐色的枝桠间一直地落下来。


  清洁工穿着一身桔红色带横杠的工作制服,手中没有扫帚,正茫然地站在居民楼与街道之间,脚下是一个供气管道口的盖子,雪在它的上面就被孔中冲出的热气融化;不远处,一个流浪汉裹着一件破棉袄躺在另一个管道盖上睡觉,雪花落了他满身。向前行,将拐弯,一位年轻的清洁工正挥舞扫帚在一条街口奋力地与天斗争,也许雪不停,他就将扫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没有丝毫气馁的神情。雪不知不觉地下着,细碎的雪末从灰暗的天空里接连不断地落向地面。


  房间里的一盆吊兰这几天正迅速抽出新枝,从窗口每天流进的空气中它已经得知了春天的音讯,一反冬日里萎靡的气象。窗外悬挂的几挽葱并没有消失多少,科技带来了依旧青绿的冬季,也许也是食用的少,现在它们正被雪花迅速地包裹起来,曾经泛黑的葱叶象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一尺宽的窗台更象一大块平整待切的豆腐。


  窗扇猛地“呱嗒”了一下,被风吹了一个趔趄,细簌簌的雪突然就成了一把刀子,劈头盖脸夹打下来,自天空,并不空荡荡的苍穹聚集成了利刃的姿态,兴许是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抽打着,呼啸着,粗暴的雪粒子随着不知从哪吹来的风声肆虐着。不久,完全平息下来,细密的雪变得轻柔,簌簌落落响在倾听的耳中,记忆还留在刀光割面的疼痛里。


  站在高楼顶上望世界,白茫茫的已没有明显的界限,心也变得茫然起来,雪,不知不觉,在宽阔平坦的楼顶上排开了一场天与地的盛宴,渺小的人,苍茫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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