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是安静不下来,好几段文字开个头,填几句便搁下了,闲了拾起来再填,再搁下,终是无心再续。这情景让我想起森林里的树木被砍伐后,裸露着的树茬,呲牙咧嘴的,一截截戳在那里,锥心。
有时,也喜欢在音乐里寻求安宁。邓丽君、蔡琴,一次次的蜜语,一遍遍的沉醉,歌词随着旋律快释慢放,记忆偶尔回到某处,停留片刻,迷离,清醒,不断交替。一首歌,可以寄放一种心绪,但如果不是你的旋律,漂泊的灵魂仍旧会盘旋,游走。或许,我要的不是一种旋律,那又是什么呢?最近,迷恋各种的灯,偏爱橘黄色的光,莫非灯亮处,才是心的彼岸?
不喜欢开车,我给自己N多理由(当然手艺差一直是暗伤),能说服自己同时说服别人的只有一条,“不自在!”。公车上那种走走停停,风轻云淡的散漫,嘈杂里埋伏着的死寂,还有,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上来什么人,歹徒、小偷,老人小孩,陌生的熟悉的,本地人外地人,喜欢或者憎恶的面孔,所有这些不确定都让我好奇,彷佛随机出没的一切,都急着在你这里寻找答案,这样的动荡里有一种沉寂,一种安稳。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群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方向:家,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在公车上,你可以闭着眼睛,但一定要让自己的心随之旅行,流动的不光是窗外的风景,一个瞬间,有时能让你从过去穿透到未来。某天,车厢里空荡荡的,有点冷清,我倚窗坐着,上来一对年轻人,他们扫视了一眼车厢,女孩坐在了我的前排,男孩挨着女孩坐下。这时,一丝凉气吹到了女孩的脸,女孩扭过头看了一眼窗户,再看一眼男孩,男孩连忙伸出手,用劲去关窗户,可窗户纹丝未动,估计是冻住了,男孩试了几次后伸出左手,用手掌挡着那条缝,似乎再吹不到女孩,他们依偎着坐了几站,下车走了。
接着上来一对老夫妻,头发都花白了,老太太站立不稳的样子,一手刷卡,另一只手抓着老先生的胳膊,老先生扫了一眼车厢,发现了我前面那两个空位,同时看了一眼那扇关闭不严的窗户,缓缓走过来落坐,扶老太太挨着他坐下,就那样默默坐着,看着车里的视频广告
两代人,一扇窗。这肯定是我的一次偶遇,他们的一次巧合,但其中,有没有一种必然呢,我得好好想想。
男孩用一只手呵护爱情,另一只手挽着他和女孩的梦;而老者,肩膀上已落满了黄昏,彼此的眼底浑浊得无法再用眼神传情达意,风风雨雨走过,再大的担当都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彼此接受得又是那样的心安理得。一扇窗与一面墙,在挣扎的滚滚红尘当中,更多的区别在于人心。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善感的人(尽管因此把自己弄的很糟糕,可我不想避讳这点),其实有时也为此感到幸运,因为能够轻易感动,所以总有那么多的感动等着让我心满意足,让我对明天充满期待。
就像今天,早晨临出门看到一条未读的短信,点开,是昨晚快午夜时收到的,短信说:“估计你已经睡了,但那件事情要这样,别那样……”当时就掉下了眼泪。我能想象出一个字符一个字符输入的情景,估计是临睡了才想起那件事必须交代一下,才一字一顿地发过来。
女人到了我这个年龄,一份浅浅的惦记,就是一份浅浅的感动。
所有的感动我都小心收藏,为的是对得起那颗惦记的心。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能够轻易感动,不妨在这个故事里轻轻许个愿。
一个不太贪婪的人,总有一个角落,停泊我们的心,搁得下我们的幸福与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