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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

时间:2012-03-13 14:43来源:读者论坛 作者:莫凝 点击:
  有时很想告诉母亲,我长大了,我可以帮您做所有的家务活,虽然有时很笨拙,但是我真的很想让您停下来休息,看着您忙碌的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突然间想起来你说的一句话“想停下来休息,又太闷了,看来我还是忙着比较自在”,曾经劝说了母亲好几次休息的

  又是一年的春天到来,每逢春季,总是喜欢独自一人静静地踩着散发着春天味道的道路去看四周的田野,抽青的田地中蒸腾着生机的气息,见长的身姿宣誓着这个季节里的盎然。


  往年在自己还是常伴父母膝前的孩童时,母亲经常会到田地中挖取野菜来做成菜汤,那时对任何事情都懵懂的我只知道坐在母亲的身边,手捧着碗中散发着香气的菜汤,幸福的喝着。看着母亲那宠溺的眼神,感觉生活如此,便是知足,忘却了再向母亲伸手索取什么,或许那时候的我太过单纯,以至于母亲对我生活的各个方面都照顾的仔仔细细,生怕一个不仔细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在记忆中,一个傍晚,母亲从田地中挖来了野菜,上面开着一簇簇不起眼的小白花,青青的枝干托起这簇小花,显得那般的矫情。母亲说:“这是荠菜,可以熬汤喝,把根去掉,叶子太大且开花的不要,越是鲜嫩的,熬出来的汤就越好喝。”那时的我把母亲的话就当做圣旨一般,牢牢地记在心中,更不会问为什么好喝,有什么营养之类的问题,于是乎,用那一双稚嫩的小手帮助母亲挑选嫩小的荠菜,摘掉枯黄的叶子,将根须切除,然后看着母亲用清水一遍一遍的洗着手中的荠菜。那时心中没有杂念,任何事情都专注的等待着,亦如母亲洗菜时盼望着快点喝上母亲亲手做得汤。


  时光总是将人慢慢地带向下一个季节之后便不再问津,不记得如今有多少年没有再喝过母亲亲手做的荠菜汤,亦不记得幼时喝过的荠菜汤到底是真正的好喝,还是在母亲的言语和陪伴中而变的甜美起来。只是依稀怀念于拥有着母爱味道的饭菜,希望能够再次的品尝着那其中外界所没有的幸福味道。


  因着一些事情,今年的春天留在了家中,然而生活并没有因着我的停留而做着任何的改变,唯一改变的则是因着岁月流逝而将烙痕爬满脸颊的父母,如雪的白发,在一次又一次的染黑之后仍旧是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突然心酸的感触布满全身,曾经年幼的时候,一味的以为父母永远不会老去,永远是那般的年轻,永远的为着生计而奔波忙碌,而我永远的被父母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在父母的膀臂中有着永远的港湾。但是,时光流逝后余下的痕迹中,让我明白了,原来我会长大,原来我也会有一天离开自己的父母,为着自己的家庭而辛苦奔波着,现在回想当年的自己,原来是那般的可爱,那般的幼稚,有时甚至是感觉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傻。


  而今又是一年春,在这阳春三月温暖的春风中,帮助母亲收拾一些家务的身影渐渐地替代了幼时在母亲身边撒娇的稚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怀念起母亲亲手做的那一碗香香的荠菜汤。“好不容易在家住几天,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妈,我想喝你做的荠菜汤了!”每次从外面回来之后,母亲几乎什么都不让我做,好像是只要我在家,自己做什么都幸福。本以为母亲因着挖荠菜麻烦不会再熬荠菜汤,然而在那天的下午接近黄昏时,母亲忽然间满脸带着幸福地从外面回来说:“你婶子说‘你闺女都说想喝荠菜汤了,你就算再忙也要做一次啊’,我想了一下也是,就提前回来了。”我笑了说:“好!”当时我不知道除了“好”字还应该说什么,那一份来自母亲的爱,总是令我在最为孤寂的时刻感动着我,之后便是母亲忙碌的身影,却又那般的甜蜜。


  有时很想告诉母亲,我长大了,我可以帮您做所有的家务活,虽然有时很笨拙,但是我真的很想让您停下来休息,看着您忙碌的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突然间想起来你说的一句话“想停下来休息,又太闷了,看来我还是忙着比较自在”,曾经劝说了母亲好几次休息的自己,换回来这样一句话。再看到的时候却欲言又止,是啊,劳碌了一辈子的母亲,忽然间停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插不上手,是否在说明着自己在孩子的面前毫无是处,担心被遗忘了呢?


  然而作为女儿的我却只是想着如何的来让母亲想一些清福,只是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亦如这春风中摇摆着的荠菜花,当枝叶将所有的养分都积聚在这花骨朵上的时候,诠释着自己也要落入花下的光阴。却忘记了老人如孩子般害怕不被注意的心里,因此有时自己仍旧是在母亲的面前偷懒,以此来告诉母亲你来帮我做这件事,你来帮我做那件事。


  田野里的荠菜花开了,母亲,女儿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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