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你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向父母一样,爱我如生命。---龙应台
印象中,我的父亲母亲好像从没对我们说过“爱你”这样的词儿,最多也就是说过“疼你”。在我眼里,这里的疼,就是爱的最朴实表达。
在我老家农村,有种风俗,那就是如果谁家的小孩子被父母宠爱,叫作“看得娇”,不分男孩、女孩,当然,男孩在当时,用老家人的话讲是“主贵”。如果是男孩子的话,他家父母希望这个孩子比较好养一些,通常在孩子的后脑勺下要留一撮头发,老家人戏叫““八字毛””,无非想让孩子健康长寿,有福。当然,这不过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也许,农村人疼孩子的方式有点盲目了。当时不懂,觉得他们很神气,很个性。我读小学时,班里就有好几个这样的留“八字毛”的同学,一直到十几岁。如今,这样的现象很少见了。
有人说,“世界上永远有那么两个人,不管你贫穷、富有、高兴、难过都不会嫌弃你,他们是我们最亲的父母”,读后感触颇深。小时候,虽说家里条件不太好,由于当时父亲在乡下教学,家里有八九亩地,母亲也能干,日子还算过得过去。在我的记忆里,那时父亲的饭量很大,他吃饭的碗是个淡绿色的搪瓷碗,比其它碗都要大些,有点像赵一曼同志的那个大碗。家里开饭一般等父亲回来,父亲真有事的话就不等他了。每次盛饭,母亲都先给父亲盛,父亲吃面条喜欢吃稠的,每次吃面条,父亲的大碗总是满满的,有时,下面还有荷包蛋。其实,疼的作用是相互的,据说,父亲用几个月的工资,为母亲买了一架缝纫机,在那个时候是比较时髦的了。说真的,父亲和母亲很融洽,很少红脸,他们基本上没打骂过我们,与同龄人相比,可是幸福多了。可以说,能在一个和睦的家庭里度过童年,应该感谢父母,是他们用勤劳的双手搭建了一个温馨的港湾。
当然,父亲母亲也格外疼我们,有什么好吃的总舍不得吃,仔细地给我们留着。有一次,父亲和母亲一道去南李集卖棉花,一大早就用板车拉着几大包棉花上路了,天黑了他们才回来,几十里地去回都是步行。一进门,母亲顾不上休息,从车上拿下来裹着的大褂子,大褂子里面包着三四个冒着热气的烧饼。母亲说是返回的路上买的,没舍得吃。接过热乎乎的烧饼,我和妹妹高兴地跑出了院子。事后知道,他们卖棉花为了省钱,饿着肚子回来的。现在看来,当时真傻,竟连一碗水也没有端给他们喝。记得我小时候有挑食的坏毛病,不吃姜,不吃芫荽,不吃面汤里的茄子,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母亲从没有责备我挑食。那些年,家里包饺子调馅不放姜,芫荽很少直接放进锅里,要么先给我盛一碗再放,要么切好放在案板上,谁吃多少谁加多少。只是,喝茄汤时有点麻烦,但,母亲从不嫌麻烦。舀汤时,都是用勺子撇,不舀茄子。今天看来,我真有点过分了。渐渐地,我也改掉了挑食的毛病。父亲是个老师,平时严厉有余而温和不足,即使如此,还是比较疼我们的,只是疼我们的方式跟母亲有点不一样。为了我们的学习,父亲从不多的工资里抽出钱来,为我们订阅了不少的报刊杂志,坚持了好多年,今天仍记忆犹新,像《作文》、《中学生作文选》、《中学生阅读》、《中学生学习报》、《少年文史报》等等。读初中时,我的文科不错,尤其是历史、地理,今天的我喜欢文史,可能源于父亲当时的潜移默化了。读小学二年级,父亲曾骑着单车带我去三十多里外的市里看《少林寺》,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第一次看精彩的武打片让我很兴奋,至今难以忘怀。后来,父亲还骑车带我去市里看了两次电影,可惜电影的名字记不起来了。
在父亲母亲的影响下,我们也学会了疼人,首先是疼他们。大姐、二姐和小妹可能做的比我好一点,也许,是她几个心细的缘故,这方面还要好好学习的。每逢换季,她们都会给父母买衣服。虽然每次都会受到父亲母亲的责怪。去年,我给父亲捎了双老北京布鞋。父亲说,买啥鞋,家里好几双呢,你二姐刚买了一双凉鞋。我笑着说,穿布鞋舒服,也养脚的。后来,听母亲说,父亲自穿上那双布鞋后,就没下过脚,呵呵。记得《大乘本生心地观经》报父母章中有:“慈父慈母长养恩,一切男女皆安乐。慈父恩高如山丘,慈母恩深如海洋。若我住世于一劫,叙述母恩不能尽。世间大地称为重,母恩其重胜过彼。世间须弥称为高,慈母恩高过于彼。”诚然,父母慈恩伟大深远,做子女的区区寸草孝行,又怎能报答得了父母的春晖之爱。
“多想靠近你,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呵,疼你,包括我的父母、亲人和朋友,是我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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