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原来,我是那么的矫情,一束小小的腊梅,写了又写,依然不够,去年此时,今年此刻,同样的腊梅。不同的触角,而我,都是那么的喜欢。
走近它,是在一个阴郁的午后。
我像着了魔似地被那一树嫩黄蛊惑着,被那一氤清香熏染着,被那一抹莹润诱引着……澄澈浩然,娇俏玲珑的腊梅,清灵灵地点染了我的心房。
欲赏腊梅,待雪后。想起那个雪后放晴的晌午,匆匆一瞥,让我和腊梅有了一面之缘;再次遇见,是在雾霾升腾的早晨,朦胧中它以出尘的幽韵,在我的眼前闪亮,在我的心底植根。想要靠近,以我的恬淡去品读它的冰清玉洁,用我的孤寂去体味它的素心如雪,以我的笨拙去捕捉它的灵动生香,成了我念念不忘的心结。
看,那一朵朵花蕾明丽也素雅,疏影横斜在幽静的小院;那一片片花瓣晶莹也剔透,暗香浮动在清冷的冬日;挤挤挨挨间,一枚枚鹅黄迎风沐雪,孤然而立……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腊梅,以它淡雅的姿容,以它似海的香气,以它独一无二的神韵,濡染了文人的笔墨,情动了歌者的诗心,锁住了路人的视线。
关于腊梅,眼前的镜像足够丰盈,而我却无力勾勒更无法抒展于它的痴恋。那么,且容我矫情一次吧。
安谧的时空下,无人的午后,与一束腊梅默然相伴,寂静欢喜。任芳香由花间溢出,在我裸露的肌肤间沁染,漫涌、眉目传情。
我爱花,是因为它姣美的姿容吗?我想我爱的是那种感觉吧,独坐或者漫步,清芬萦绕,花姿娉婷;倏然的欢喜,瞬间的萌动,在一朵花里念及那些远去的日子,那些值得我记忆的细枝末梢。
想起幼年那一段寄居的日子。夏日里的栀子花,秋日里的小雏菊还有这冬日里的腊梅,似乎每一个日子都有花相伴,每一段时光都明丽清新。
姨妈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说话的语速和做事的风格一样,干净利落,唯有在她的小花园里才会显现出不紧不慢、悠闲自在的丰韵,而我始终像个小尾巴,紧随姨妈的身边捣鼓不停;年幼无知的我会悄悄滴折下花枝,掰开待放的花骨朵探个究竟,也会乘着姨妈不注意时把娇美的花儿一朵朵摘下来捧在掌心,像天女散花一样挥散着,欢笑着……姨妈一直很疼我,纵容着我的好奇心;只是在我把她心爱的花花草草扯得惨不忍睹时,才会生气罚我离开花坛,然后再用她那极好听极好听的吴侬软语编纂出各种各样的故事说给我听……
或许是耳濡目染吧,姨妈的勤劳和用心,让我明白养花养的是一份心情;一束小花就是一个孩子,需要精心的呵护,需要阳光雨露的普照,更需要及时的修枝剪叉。或许是潜移默化吧,不爱动脑的我对花儿始终怀有别样的眷顾,眼下的我恋花情结更是越发浓烈,甚至被某人成为“花痴”也在所不惜。
我爱花,爱的是那丰满的过程,是那即便枯萎也曾盛放过的美好和温情,如同我不再年轻的容颜以及只属于青春年少的浪漫时光。
花开花落是自然的定律,向往美好的心性又有谁会轻易搁浅?有些美丽,远距离的欣赏会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而近距离的感知更能收获别样的精彩。
靠近吧,就像此刻,面向一树腊梅,让念念不舍的情结得以释然,让想象中的美好在瞬间触手可及……
每一束花都有它独特的神韵,就像每一个女子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如果可以,我愿做一朵清丽也素净的腊梅,怀揣澄明,与世无争,在幽谧的时空下独自娉婷。像腊梅一样,不畏清寒,以我的本真面向生活的琐碎,不刻意,不张扬,悠然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你有幸路过,因了我的清寂而放慢脚步,你会窥见我凉薄也澄明的心,还有闪烁在一朵花间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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