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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的呼吸

时间:2013-05-22 08:28来源:故事中国 作者:陈小坏 点击:
数九寒冬的凌晨,贾孝被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乡下的老父亲殡天了。贾孝挂完电话,愣神了好几秒,老头子身体硬朗,胃口也好,自己半年前还回去看过他,面色红润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蒙神中的贾孝叫醒还在熟睡的老婆和儿子,连夜驱车赶往乡下。一路上,

  数九寒冬的凌晨,贾孝被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乡下的老父亲殡天了。贾孝挂完电话,愣神了好几秒,老头子身体硬朗,胃口也好,自己半年前还回去看过他,面色红润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蒙神中的贾孝叫醒还在熟睡的老婆和儿子,连夜驱车赶往乡下。一路上,老婆没有给贾孝好脸色,这老头子还真会挑时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睡梦正酣的时候翘辫子。


  乡下老房子的门前已经挂上白布,贾孝领着妻儿慌忙小跑进院子。老头子的那头棺材摆在院子中央,里屋乌拉拉已经哭成一片。


  看着趴在父亲遗体旁已经泣不成声的母亲,贾孝鼻子一酸,刚欲跨过门槛上前搀扶,被两声狗叫吓得一哆嗦。


  去——去——去——哪来的野狗,贾孝扬腿便将那条乱吠的狗轰了出去。


  爸啊——贾孝哇得一声,调拉得老长,跪在老贾遗体前便嚎啕起来。


  这老贾的儿子有日子没见到了。


  可不是嘛,人家住在省城里,隔得太远了。


  看他那样子,哭得还挺伤心呢。


  可惜老贾看不到了。


  围观的邻舍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三天后,一家人在老贾入殓地方的问题上出了分歧。母亲的意思是葬在乡下,这老伴喜欢清静;贾孝则非要葬到城里的公墓去,那里环境好,生前没能在城里享受生活,这死后怎么也要长眠于城里的公墓,不然自己就太不孝了。


  贾孝带着老贾的骨灰,直奔城里的公墓就去了。就那么一小块地,得要好几万,风水先生说这里是块宝地,那墓碑可比乡下水泥浇成的气派好几百倍。


  老贾入土为安后,贾孝刚要鞠躬为老贾最后送行的时候,又被两声狗叫一惊。


  公墓里哪来的狗啊?该不是墓地管理员的吧……贾孝寻思便接着鞠起躬来。


  这城里的公墓不兴跪的,老母亲被妻子搀扶着,神情憔悴。


  妈,以后你就在城里住下……


  汪——汪,干脆的狗叫声再次扬起。贾孝猫着腰张望着周围,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哎?这野狗怎么还跟到这里来了?贾孝冲上去伸腿便要踢。


  老伴啊……老母亲毫无征兆的哇啦起来,往后这日子我可怎么办啊老伴。


  妈?干嘛呢?这还这么多人呢。走走走,回家去,你太累了呢。贾孝冲着老婆就是一通眼神,老母亲被儿媳妇架着便离开了墓地。


  身后随即传来几声凌乱的狗叫,汪——汪——汪。


  小畜生,滚,滚,滚,快滚!贾孝朝向那条野狗便是一通蹬鼻子上脸。


  野狗没有目送贾孝一行人的背影,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老贾的墓碑,那上面有老贾的照片,笑容可掬,满脸慈祥,就和当初自己快要饿死街头时看到的笑容一模一样。


  随后,它一骨碌爬上老贾的墓碑,缓缓趴下身子,尾巴一动不动,耷拉着耳朵,目视前方,深一口浅一口呼吸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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