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冯国老告老还乡,回到了青州益都。那时候,冯国老已是八十多岁高龄。他的治家之道在冯府上下是政通人和,在外平易近人,从不欺负百姓。
一日,冯国老正在府内花唐前赏花养神,忽然家丁来报:“有一疯癫乞丐在府前骂阵,说您为富不仁……难听之极,是否教训与他?”冯国老听后有些不快,没有表露,他在思索想必是百姓真的有食不果腹之苦,他让家丁把自己慢慢扶起,亲自前往府外。
正见一驼背流浪乞丐,蓬头垢面,身着破布衣衫,双手敲打着牛骨扇铃,嘴里唱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家豪富万家泪……”冯国老招呼过来那乞丐道:“看你身体健壮,四肢健全,口吟名句,应为有用之人,给你五十两银子,摆个小摊,做点生意,不要沿门乞讨了”说吧吩咐家丁拿来银两,还特意买来两个烧饼给乞丐。那乞丐揣了银两,吃着热乎乎的烧饼,哼着小曲:“老爷好,老爷好,老爷的好处忘不了……”
冯国老并不知道那乞丐是个出了名的懒汉二流子,姓马,名字叫武侠,手无缚鸡之力,就凭一张不知羞耻的脸和不值钱的嘴,专找有钱富户耍赖乞讨,人们看他不像武侠,由于驼背倒像个马虾,就给他取绰号为马五虾。
马五虾拿了冯国老的五十两银子,也不肯做什么生意,也不再乞讨,天天泡在饭馆吃喝,每日酒足饭饱,好不自在。可是区区五十两银钱,怎奈他坐吃山空,几个月下来便又是囊中羞涩,身无分文。不得已又恢复他的老本行,敲着牛骨扇铃沿街乞讨,他也有一点自尊,走到冯府大门总是匆匆而过,心里回想留恋着谩骂冯国老的好的结果。他常常幻想着只要几月遇到一个冯国老,日子就过的不亚于那些小商小贩。
一日,马五虾边敲牛骨扇铃,边随口唱着那些流传小调,脑子里做着再遇到冯国老的美梦,不知不觉来到城北大桥路的贺府门前。只见贺府建筑虽然没有冯府大气,可也是深宅大院,门庭若市,车来车往,定是有钱人家。
马五虾又故伎重演,敲着牛扇骨铃声不断,嘴里振振有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钱有势有妻妾,作威作福做老爷;一家豪富万家泪…”他一直在瞎骂不止,等待着东家出来赏赐银子,这个马五虾是只知道深宅大院都是有钱大户,却不知道有钱大户并不都是有文化涵养的官人。这个贺家主人乃是小镇一个昏官,欺下瞒上,是靠鱼肉乡里发财的,也没有多少文化修养,手下经常横行乡里欺压百姓,遇事从不讲理,动不动就是棍棒相加。熟悉他的当地百姓都称他是贺二棍子。
贺府家丁见马五虾是一个驼背叫花子,嘴里出言不逊,谩骂贺家老爷,就到府上禀报老爷,那贺二棍子因调戏丫环被小老婆谩骂,心情不快,正是无处发火,听到家丁报告有人在府前骂街,便怒气冲冲赶到门口,不问青红皂白,伸手就给了马五虾两个耳光。那马五虾丝毫没有害怕,还在狂言:“冯国老都让我三分,给我五十两银子,你一个区区小屁官,还竟敢动手打我。”那贺二棍子气上加气,夺过家丁手中的棍棒,照着马五虾头上打来,那马五虾躲闪不及,脑壳开花,当场送命。
马五虾骂的痛快,贺二棍子打得也痛快。马五虾虽然是一个乞丐,可因为不是小猫小狗,当街当众打人毙命,人命关天,面对万贯家产总不能逃之夭夭。当日,益都县衙将贺二棍子捉拿归案,三日后开庭过堂。
当时青州府有个规定,只要是命案都要请冯国老列席监审。案情事实清晰,证据确凿,杀人偿命自是国法律条。县衙知府征求冯国老旨意。冯国老在判决书文上圈阅表示认同。可是冯国老知道其前因后果,心里很是难过,他一直在内疚:“是我那五十两银子送了两条人命啊。”
后来,冯国老叮嘱后人:“穷人可怜,但懒人不可惯养;粗人可教,但恶人不可放纵也。”自那以后,青州人传送着一句话:“穷人自有善人济,恶人自有恶人治,争一步山穷水尽,让一步海阔天空。”这一理念对当时的社会和谐起到了一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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