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归呐暖阳贵,花儿开呐杨柳翠,风儿吹呐鱼儿睡,海阔天空,一曲江山醉!”
廉勇骑着一匹比自己还瘦的马在路上缓缓前行,一路尘土弥漫,马也懒得睁眼,低头前行。廉勇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了,他将钱都散给了一路上遇到的可怜人。
风尘古道,人困马乏,转角柳暗花明,眼前陡现如画美景,廉勇不禁清了清嗓,吟出几句。马儿看见青草也一乐,赶紧疾趋几步,准备好好享受一顿美餐。
廉勇闭上眼睛,张开怀抱享受这一美好时光,突然,一件东西落入了自己的手中。睁开眼一看,不禁喜道:“哇,好大一只鸡!”
“什么一只鸡!那是大雁”,只听身后一人道。
廉勇回过头,只见一人身着灰衣,手拿一张弓,身背弓箭,脸上还有一张刀疤。听到对方的话,廉勇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果然是只大雁,想是饿的眼花看错了。
“那是我射的,还给我。”灰衣人道。
“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廉勇强到。
“那箭上有我的名字汪正,不信你可以看看。”灰衣人道。
廉勇拔下大雁身上的弓箭,箭尖上果然刻着“汪正”两字,廉勇运劲将弓箭掷向地上,弓箭全部没入土中,丝毫痕迹也无。
“这哪有什么弓箭?”廉勇笑道。
“好功夫!”汪正还未开口,只听另一个声音道,“只不过有此等功夫却来抢别人射下来的大雁,是不是有点这个……那个……嘿嘿……哼哼……”
来人一身白衣,约莫四十来岁,双眼精光闪动,使人不寒而栗。
廉勇不禁语塞,这事本来就是自己不对,也怨不得白衣人说得如此冷嘲热讽。
“好啦,还你。”廉勇说着咽了口唾沫,忍住了口水,十分不舍的将大雁扔给了汪正。白衣人看出了廉勇的窘境,便邀廉、汪二人一同前往附近的酒楼。汪正吩咐将那只大雁下厨做了道菜,白衣人请客,并未叫好酒好菜,只是平常一点的小菜。廉勇狼吞虎咽,并未理会饭菜的好坏,汪正也吃得津津有味。
“小兄弟,你有此等本事,何不去参军那呢?”白衣人问道。
“我正有此意,只是路上钱用光了,才行得如此慢”,廉勇道,“也才……”不好意思地冲汪正笑了笑。汪正也投以微笑,摆了摆手。
“我也是为此而来的,听说秦国大将陈飞扬乃是当世英雄,七国之中罕有与其比肩者,真想一睹其风采!”汪正道。
“如此再好不过,我也正要去,咱们三一同前往如何?”白衣人道。
“你也要参军?”廉勇惊奇道,白衣人微笑不语。
吃完饭,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临走时廉勇顺手将未吃完的两个馒头揣入怀中。
三人来到秦国军营,白衣人在前,廉、汪二人在后。白衣人向守门的士兵点了点头,士兵对白衣人显得甚是敬畏,躬身让三人进入。入得营中,士兵们正在操练。
突然,空中飞来一支飞箭朝白衣人射了过来,白衣人抄住箭柄,箭尖上穿有一纸条。白衣人将箭扔在了地上,打开纸条,上边写道:五里外小树林,恭候大驾。金蛇。
白衣人让两人稍待军中,自己去去就来。廉、汪二人不知何事,也不便贸然相问,点头称是。白衣人走后,汪正捡起地上的弓箭,细细地观赏,这支箭打造的极为精致。汪正惊奇地发现这支箭竟是纯金打造,心中一惊,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箭身,上面赫然刻着“金蛇”两个字,这才明白白衣人要见的人是谁。
“不好,白衣人有危险!”汪正道。
“何以见得?”廉勇道。
汪正边向外走边说道:“这支箭的主人外号‘金蛇’,是烟雨楼主江林手下的十二杀手之一。因其心毒如蛇,手段残忍。武功却是极高,箭法精准无比,这世上箭法我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江湖上除了他没人用得起这箭。”
听到此处,廉勇不由得暗自称奇。
“那他射此箭用以何在?”廉勇道。
“这就不清楚,只是杀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汪正道。
廉勇听得不禁有点冷,两人加快脚步,寻找白衣人。
行至小树林外,听得一片打斗声。两人相视一眼,疾步而入,只见白衣人正和另一身穿黄衣人苦斗。
“那便是金蛇!”汪正指着黄衣人道。
只听金蛇道:“陈飞扬,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陈飞扬?!
廉、汪二人大吃一惊,想不到白衣人竟是秦国大将陈飞扬。
看到陈飞扬的身手,廉、汪二人更是吃了一惊,陈飞扬完全处于下风,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虽说金蛇原是江湖一流好手,但陈飞扬也太弱了。
金蛇一晃虚招,紧步上前挥出一掌。陈飞扬似乎已经看穿了对方的动作,但行动却略显迟缓。终于没有躲过,被一掌拍到,口吐鲜血。勉强地站着,显然已无还手之力。
金蛇并非专打老弱病残之人,他眼中识得的只有猎物。陈飞扬身子尚未站直,金蛇就已攻到。汪正眼见情势危急,搭箭想要救陈飞扬,却感觉双臂无力。根本提不起内劲,展开双手,只见掌心漆黑如墨,显然已经中毒。汪正突然明白陈飞扬为何会如此不济,向廉勇道:“快去救人!”
在汪正开口的同时,廉勇已经飞身掠了出去,硬接了金蛇一掌,两人各自退了三步。从廉、汪二人赶到林中的那一刻,金蛇就已察觉,只是并未将这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金蛇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怕过谁,即使对付陈飞扬这样强硬的对手,也是游刃有余。虽说手段不够光明,但那又如何?最后站着的才是强者。更何况心都是黑的,谁还管手白不白。
待到自己的金翠碧蛇掌竟被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硬生生接了下来,这才有时间细看眼前的这位。廉勇一掌震退金蛇,却并未看他一眼,而是径直朝陈飞扬走去。
陈飞扬看到廉勇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不禁微笑,待廉勇靠近,对廉勇道:“你要……”
“小心”二字还未出口,突觉胸口一痛,身子飞了出去,这一掌却是廉勇打的。
汪正惊得说不出话来,金蛇心头冒出四个字:后生可畏。陈飞扬再也无力爬起,望着廉勇,眼里充满了痛苦与不解。猛然间,陈飞扬脑中闪现出一个人来:廉天荣。只觉眼前这位和廉天荣确有几分神似。
“你是天荣的儿子?”陈飞扬颤声道。
“不错,父亲待你忠心耿耿,却枉死在你这种人手上。”廉勇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陈飞扬并没有争辩,只是显得更为痛苦。
“小子,你的武功胜你老子十倍,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金蛇开口道。
“你说什么?”廉勇怒道。
“烟雨楼主手下有十二杀手,各个武艺高强。当年楼主派出四位想要取陈飞扬的性命。陈飞扬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我们并未讨着便宜。但你可知为何今天我敢独自前来?”金蛇道。
“因为你卑鄙!”廉勇不屑道。
“江湖上以命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金蛇冷冷道,“我之所以敢只身前来,只是因为陈飞扬已不是当年可以威震天下的陈飞扬了”。
“当年我们围攻陈飞扬,你父亲替陈飞扬挡了我一箭。陈飞扬为救你父亲,自己也中了毒。要不是他功力深厚,早就死在我的蛇毒之下了。虽然没死,但武功却是大不如前了。”
“至于你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父亲用生命保护过的人,让你挥手间给解决了,我是该多谢你啊,年轻人,后会有期。”金蛇冷笑道,说完转身走了。
留下廉勇心乱如麻,来到陈飞扬近前,陈飞扬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交给廉勇。
“军中的兄弟就交给你了,我一直在期待这样一个人”,陈飞扬将玉交到廉勇手中,微笑着倒了下去。从陈飞扬身上掉出一块玉,上面刻着“天荣”。廉勇当然识得,他们一族人人都有这么一块玉,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谁要是死了,这块玉也就碎了。
可是父亲的这块玉完好无损!
廉勇眼中滑出两行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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