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板桥30岁以前,竹子远远不如兰花松树石头画的好。30岁之后,他的竹子画突飞猛进,越画越好,并超过了其他,何也?原来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他一辈子忘不了的事。
那年的秋后,郑板桥因故辞了教书的事由回到家里。不教书了没了收入,但日子还得过。家境又不好,没有积蓄,过日子需要钱啊,怎么办?为了生计,他只能画画,卖画,没有别的选择。
这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几张画来到扬州的闹市卖,可是一个上午也没卖掉一幅。该吃午饭了,身上分文没有,吃什么,挨着忍着吧。而当时呢,已是深秋之际,天还阴着,挺冷,他身上的衣服还挺单,衣单腹空天冷,实在忍受不住了,就站起来走到一个饭摊儿前,想跟人家赊两个包子吃,可说了半天,人家也不答应,还把他推到了一边。郑板桥悻悻地回到画摊前,两手抱着发抖的身子,蹲下了,他得等买主啊。因为不光他没饭吃,家里还等着钱买米呢。他的心里,好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走过一个女人来,来到郑板桥的画摊前站下了。郑板桥抬头一看,这女人也就20多岁,个挺高,人挺瘦,也挺俊,手里还拿着一袋水果。当然,郑板桥从她的穿着打扮上,看出来了,是个青楼女子。哎,管她是谁,只要买画就成啊。郑板桥这么想着,正要开口问,可青楼姑娘先开口了:“你一张画还卖,是吧?”郑板桥点了点头。“身上也没钱吃饭,是吧?”姑娘又问。郑板桥不好意思点头了,只苦笑了笑。“哎哟,你还笑得出来,我都看见了。”郑板桥一听脸都红了,害臊啊。姑娘又说:“这样吧,你给我挑一张。”郑板桥赶紧答应着,就给姑娘选了张《兰花图》,交到她的手上。姑娘看了看说:“行,就这张吧。”说完,掏出二两银子来放到郑板桥手里。郑板桥一看说:“姑娘,用不了这么多,一两就够。”姑娘一腆下巴说:“行了,拿着吧。”说完回头走了。
郑板桥看着她的背身,心里热乎乎的。他是没想到这样的人,还有这么一副热心柔肠。郑板桥看着姑娘要进楼了,正要拾摊子去吃饭,可她又反身回来了。郑板桥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反悔了。可姑娘来到跟前问他:“你会画竹子吗?”郑板桥赶紧答应说:“会会会,你要要,明天我给你带来。”“行,快吃饭去吧。”姑娘浅浅一笑,又扭身走了。
郑板桥家里没有现成的竹子画,回去后连夜就画了一幅,而且画的很用心,并认真做了裱糊、熨干,第二天就带了过来。
画摊伸开后,郑板桥就看着对面的万花楼,等那姑娘下来,直到中午的时候,姑娘才过来。郑板桥赶紧把画拿起来,展开让她看。姑娘看了一眼,就乐着说:“太好了,我就喜欢竹子。”郑板桥听了就要把画卷起来。姑娘摆摆手没让他卷,她说再看看。她一边看还一边问郑板桥:“哎,你说我像不像根儿竹子呀?”嗯,郑板桥一怔,抬头看看她,甭说,细胳膊细腿的,还真有点竹子味。笑了,说:“姑娘还真像美竹”姑娘听得笑出了声,笑着还说:“你知道吗,楼里的姐妹们,都叫我竹竿儿,就是因为我长得瘦。”郑板桥也听笑了。姑娘接着还跟他开了个玩笑:“哎,你以后再画竹子就是画得我啊。”郑板桥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还会有这样的好兴致。姑娘看了最后一眼,说,行了,卷起来吧。郑板桥这才把画卷起来,并交到她手上。她随手又掏出二两银子给郑板桥。郑板桥摆摆手,不收了,还说昨天就给多了。姑娘没听他的,收起了笑容,一边往他手里放银子,一边说:“拿着吧,看看你们卖画的多不容易,冷风热天的。”郑板桥的心里又一阵热乎乎的。
可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竹竿姑娘再没来买画,也没见到她的人,郑板桥还真有点想她,跟其他的青楼姑娘一打听,说她死了。郑板桥有些惊讶,问怎么死的?“吊死的”姑娘说。“啊!为什么呀?”郑板桥更吃惊了。姑娘凄苦地一笑说:“还能为什么,没伺候好人,挨打了。哎,我们这样的人命比纸薄,现在是她,过不了几天可能就是我。”说完姑娘伤情地走了。郑板桥无言以对。可是,他心里的这棵“竹子”怎么也死不了,画竹子就成了他一生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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