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飘渺的冷雾强制性的溢满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大城市。
闪烁迷离的霓红掩饰不了那些老街旧巷的阴森、诡秘。
雾气越来越重了,这使得这座城市显得更加冰冷与潮湿。
黑暗中,一条红色的人影仿佛如雾气般随风飘忽不定。一双隐约可见的眼睛正贪婪的寻找着什么。
突然间,这双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道绿光,然后一种欣喜的感情便从那双眼睛里流溢了出来。随后,又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位于城南的一家即将打烊的小金铺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这位客人却仅穿了一件已洗得泛白的蓝色旗袍。一头乌黑的长发杂乱无章的盖在她的头上,遮住了她脸上大部分的轮廓,只露出一张口红擦的不太匀称的大嘴巴。
这家小金铺的老板是个20刚出头的女孩。刚才他埋头在柜台后面点着钞票,无意中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位奇怪的客人。
这个人长法蔽面、袖长及膝、裙摆没足,仿佛是在一瞬之间乘着寒风悄然飘进店内的。
容不得那年轻的女老板细想,那客人已开口问道:"老板,你店内最贵的金饰是什么?"
这声音飘渺如冷雾、凄凉似寒风。
女老板愣了一下,做了两年的生意了,这么问的客人她还是头回遇到。不过,尽管这位客人奇怪了一些,但客人就是上帝,上帝的问题还是得如实回答。于是她指着自己身后柜台上的一尊纯金打造的财神像答道:"就是它,价值8万8千8百8。小姐,你买它来干嘛?"
那客人凄然道:"送给我死去的老公。"
女老板此刻忍不住冷冷地打了一个寒战。在如此阴气逼人的雾夜里遇上一个穿着如此奇怪的客人说着要为自己死去的老公买东西?不会是见鬼了吧!?
女老板的手心已泌出了冷汗。
那客人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女老板的跟前。她走路的时候膝不弯、手不晃,就像是机器一般僵硬。她冷冷地说道:"麻烦你帮我包上吧。"
女老板已开始颤抖,但她还是咬着发抖的牙关勉强将财神像取下打了包,递给了那个客人。
那客人抬起右手,一支枯瘦如材、又长又细的手便从衣袖里伸了出来。她接过财神像后,又再用左手递给女老板一叠钱。
女老板看了一眼后竟被吓得踉跄后退。原来那客人的右手虽然像是一个老太太的枯手,但她的左手却赫然是一个妙龄姑娘的纤纤玉手!而且她的左手拿的竟是一叠冥币!
女老板此刻已是面无人色,冷汗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她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客人也不再搭理她,只是将冥币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就转身消失在了冷雾里。
那客人僵硬的走出很远后,却突然跑了起来。这时候,她的膝也能弯了、手也能晃了,忽略掉衣着怪异的因素,看上去就她就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见她跑到一辆停在街边的汽车旁就忽然停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一张妙龄女孩的脸颊就露了出来。不过,因为她化了浓装的缘故,一时间辨不出她本来的面目是美是丑。她简单将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然后就打开车门,钻进了汽车。
原来,这扮鬼的女孩子名叫吴脑,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由于她不能靠微薄的工资来满足自己的一些虚荣的欲望,所以就想出了这装神弄鬼的办法来骗钱。刚才装鬼时的旗袍是她事先就已准备好的老衣服。而那蓬乱的头发是她本身的头发,只不过她是故意一个星期没有洗头。至于她的右手为何会是一支枯手?那其实是因为她将一支事先准备好的假肢藏在了右手的长袖里而已。
其时,吴脑已换下了那件单薄的旗袍,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她打开口袋看了看里面的财神像,满足的笑了笑。正当她想发动汽车离开时,却突然从照后镜里发现车的后座上竟还坐着一个人!只见那人一头白发杂乱无章的遮住了他脸上大部分的轮廓,只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口。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他却只穿了一件鲜红似血的旗袍!
吴脑猛地回过头来,那人却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又突然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吴脑甚至已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对峙良久后,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双手--那竟是一双无肉的白骨!吴脑已被吓得脸白如纸,她瘫坐在座位上,无法动弹。那人用那双白骨慢慢地拨开了挡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一阵绿光顿时映上了吴脑的连庞……
吴脑靠在椅背上停止了呼吸。她的五官已因承受了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阎罗王听说了你在人间装鬼害人的事之后,特命本官前来惩戒你。"
说完这句话后,那红衣"人"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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