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村小工作,这里的孩子从没有离开过乡下的每一寸土地,乡下孩子的诚实、朴实、老实的个性在村小的校园里,和乡下的泥土一样单纯。这些孩子,有着和城里孩子不同的气质,他们身上缺少城里孩子的娇气和霸气,却有着天生的耐力和吃苦的精神,这是自然形成的规律。
放学后,市区中心小学,人头攒动,车水马龙,那是家长们为孩子撑起的港湾,孩子们小鸟一样纷纷投入敞开的怀抱,假设哪一天,校门被冷落,倒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在村小,校门永远是冷清的,放学铃儿一响,孩子们成群的,三五个的,饥肠碌碌的,或蹦或跳、或跑或走,顽皮的兔子一样,归巢的鸟儿一样,一路欢声笑语,奔向家去。也有追打皮闹的,同路的老师们看见顽皮的过格的孩子总要叮嘱几句“看你,放学后还不早点回家,靠路边走!”怕老师的孩子们往往是扯起的嗓门嘎然而止,早已经,低下了头专走自己的路了。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乡下孩子,看着这些孩子依然如此,教师的威严禁不住让自己暗自发笑。孩子们,早瞅着老师走远,调皮的笑声立即再次弥漫空旷的乡野,可老师的注意安全这句话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走路再也不敢放肆起来。冬天里,乡下的色调是单纯的土灰,依然还是黑白电视机的色调,偶富的乡民盖起的楼房,水泥墙皮的色调改变不了乡村的颜色,只有春夏的金黄才是这里的经典颜色,寒冷的冬天常使人想起那诱人的菜花,大片大片的。这里不变的是,放学的路上,孩子们的欢笑,蓬勃的生命力,象冬天里点燃的一把火,孩子们好象永远不知道寒冷。乡下的孩子不冷吗?有意思的游戏,比寒冷更有吸引力,这个游戏,也许就是简单的追打皮闹,而乐趣却是永远的,只有当过乡下孩子,才会知道。
从何时起,我就爱上了这里的生活,是童年的记忆,是成年的威严,还是觉得自己和孩子在一起还是孩子,故事一天一天的,一年一年的重复着,又到了冬季,这是很多同学所期盼的。几天前,大家就准备好了野炊的工具,山涧的溪水会永远欢迎我们的到来的,一个或两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娃儿们,总能给安静的大山增加许多的乐趣,这里,孩子们忘记了所有的烦恼,炊烟很快在山沟沟里,飘荡成了蓝色的曲线,造型优美的,扭曲着,旋律一样点缀着山谷的幽静,溪水的潺媛。童音荡开了,碗碟的碰撞声,锅盆的摩擦声,石子掉落溪潭溅起水花,女孩们传来一声声稚嫩的尖叫,又是哪位调皮男生一贯的秉性搞起了恶作剧,更多的同学专注于野炊的乐趣,我倒是闲趣起来,孩子们比我有经验多了。这是安全的港湾,涧边光滑的石壁,我总是想象不出它象什么,可每次我总是想象出这个同样的问题,也许是山的臂膀,也许是孩子们快乐的摇篮……我沉思着,我和孩子们平等起来,我们都是山里的石头,有着一样的脑袋,溪水洗去了往日地执着,我们都在享受着自然的清澈,我看着一个个晃动的小脑袋,我觉得他们越发可爱了,面对自然,我、孩子们回归了自然的本性,我禁不住拿起了相机,手指按动了灵活的快门,拍下了一个快乐的微笑,却又禁不住去拍更有意思的一张张笑脸,灰鼻子、灰脸蛋的滑稽,被烟熏了眯成缝,流泪的眼睛,全神贯注烧火的样子,灵活的身形,全成了刹那间的暂停。这就是我的乡下孩子们,在快乐中,他们没有疲倦,全是一群聪明的孩子,很早他们就学会了怎样有条理的处理一些日常的家务,干农活的家长们,没时间娇惯他们,恰恰让他们学会了最基本的生活技能,我和这群孩子同命相怜的感觉孑然而生。饭熟菜香,是最温暖的时刻,孩子们懂事的谦让着,挣着嚷着,等待着我这个大孩子的评价,这时,我才想起自己还是一位老师呀,我的一句赞美,常常不经意间激起了红红的、浅浅的羞涩的小酒窝,孩子们此时的笑容在冬日的阳光下无比灿烂,自己已经是最幸福的老师了。大家熄火后,还有一道美餐,考山芋的美味,是很难让人忘怀的,就象此时我给他们讲的一个一个优美的故事一样。不过,不忍离去的时刻,终究会到来,虽然夕阳依旧,可毕竟已是黄昏,快乐成了大山美好的记忆。看着他们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说:“明年,我们再来吧!”。
“玩”,对于我和孩子们不是奢侈的,大自然教会了我如何对待孩子,使我在当前的应试教育中,不会迷失,大自然创造了我和孩子交流的平台,真正的天才不是大材小用,而是材尽其用。只要我们不是高姿态的教育,只要我们能够平等的对待孩子,只要我们不是强加于学生成人的思维,只要我们能够从孩子思维的角度出发,我们就有资格成为未来教育的先驱……
写到这已是繁星点点,我思绪万千,冬夜的寒流瑟缩着寒夜的星星,闪闪的,我的心却是热乎乎的,此时电脑里还在播放着那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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