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气温一直没回升。步行在街上脸被冻僵了似的。
行至妇婴医院门前,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本来写的是夫妇,但一想,男女一起行走就是夫妇了吗?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假设硬说成现实)男子搀扶着女子的手臂,确切点说是架着她。女子低着头,棉袄的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路过我身边的一刹那,女子抬起头......
看清楚了,那是一张干瘦蜡黄的脸,脸部因病痛而扭曲变形。虚弱的身体好像随时都可能瘫倒在地。
那一刻,觉得上苍对我真的不薄,它让我有这样一个健康的身体。还奢求什么呢?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路过一扇铁大门,它就在我的右侧,忽然想起自己上初中的日子来。那时候家里承包了百十来亩水田,每逢插秧、施肥或者收割的季节都要雇人,而且要管午饭。每到放假或者周末我就要给他们送午饭。
那时的农村还很贫穷,面包、汽水这样的东西还是奢侈品,奉母命,我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八华里外的地方购买这些奢侈品给雇佣的人当午饭。生产面包的作坊就是在这样一扇大铁门里面。那是一间破旧的厂房,里面堆满了面包。我会按着母亲交代的数量买好,然后装进一个大袋子驮回家。回到家,把一箱子或者两箱子汽水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再把那袋子面包捆在汽水箱子上面,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家离水田的距离不算远,也许四五里路?但那却是一个艰难的行程。整个行程要经过三个坝口。那时年龄小,不论力气还是耐力都欠缺。上坝的时候要跳下自行车,双手使劲压着车把,猫着腰、蹬着腿艰难地向上推车,真的非常非常吃力,车后座上的东西很重,车把有时都会抬起来,那时最担心车前轮会倒翻过去。
后来,雇佣的人说“奢侈品”吃腻了,于是午饭改面包汽水为米饭韭菜鸡蛋汤。那就更吃力了。还是那辆二八自行车,但我要驮上两个水桶,一个桶里装米饭,一个桶里装韭菜鸡蛋汤,而且饭和汤都是由我来做,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灶台边做饭菜的情景,那时我才十六七虚岁。那两个桶很重很重,真不晓得我是怎么把它们捆到自行车上去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的捆绑东西,知道怎么才能捆得结实。),上坝口的时候更吃力了,我要稳,如果不稳汤就会洒出来,而且千万千万不能翻车,如果翻了,地里的父母亲和雇佣的人的午饭就没了。那三个让我望而生畏的坝口啊
还有几次是向地里运送化肥,也是那辆二八自行车,车后座上要驮两袋化肥,我不知道这有多少斤,只知道自行车要倒翻过去了,上坝的时候要使劲按着车把,脸憋得通红,浑身都是汗。最后一个坝口的坡度最陡,有时候自行车会因为我的精疲力竭而向坝下滑去。每当那个时候我就想哭,但我还是把它稳住,然后使出全身力气把自行车推上坝顶。每当爬到最后一个坝顶的时候我就会有胜利和轻松的感觉,在坝顶少歇片刻后跨上自行车,捏紧车闸朝着坝下的那片树林冲去。
这也许就叫历练吧!这样的经历练就了我不怕吃苦和极强劲的耐力,我该感谢它。
前面与后面又不搭,这就是我的特点!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