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和我牵着手冒雨狂奔，然后找个就餐的地方坐下。也许是她看上去很娇小的缘故，真的让人又欢喜又诧异。我早就习惯，在一旁吃吃地笑。

“《古都》写的真美啊。千重子真美！”

右的脸色通红，从包里掏出一本书，轻轻翻开又合上。见我不答话，又字字欢喜告诉我：“我喜欢安生。”

我啜饮着少糖的苦咖啡，还是弯着眼看她，不答。

她气恼起来，跺跺脚跑走了。我伸长脖子看她，雨幕跟在她身后，我身边的红尘烟尘也随着去了。啊，她可真可爱。

我想，她应该生气了。指不定在哪个没雨的角落里等着我去寻她。只是，她要失望了。我起身，拍拍手，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脚下是雨后的泥泞。黑白色老照片，贴满了这片青墙和院落。我想用我的余生跟这座城交换，换自己的青春不被留难。

雨却下的更大了。

暮色掩住了我的眼，我在荒烟衰草杂糅的尽头，停住。背靠在上面，一个人在雨中寂静。

在我的心中，有一个比四月的微雨还寂静的所在。右知道。

她撑着一面白色的伞，走来，指尖一路擦过翠色的苍苔。淡入烟雾，淡出过往，挡着了我头顶青色的光。右说，带我去看看你说的小阁楼吧。

好。右挽过我的手，由着我带她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荒凉古巷。天外，雨声哗然。

爱上文字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有了一座小小阁楼，只有我，还有右知道它的存在。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的念想，我逃出满心依恋的故乡，挨着风吹和雨打。走到穷途才明白，心中的阁楼，早已不再。

小阁楼可能从不曾存在，我却坚持带她把曾经求索过的路走完。这梦的一隅，住荒城的人永远想象不来。被时刻握在手里的，唯一的真，是曾经的笃定与坚持。幸好，右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