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几天，外出卖水仙花的的堂叔回来了。堂叔家的水仙花芳花似杯，幽香沁人肺腑。这令我想起堂姐。

堂姐也叫水仙，比我大两岁，我们一起念书长大。表姐比我漂亮，只可惜还没等到高考，她就看上了一个叫程远的穷小子。堂叔在我们这地界可谓富裕人家，我们这地方的老鸹蒜郁郁葱葱，极似水仙，以斤收购，被堂叔用麻袋托运进都市，利润很是可观。

程远就是挖老鸹蒜然后销给堂叔时，认识了那年在家度寒假的堂姐，并相爱。这令堂叔很是恼怒。那个假期过后堂姐就拒绝再去求学，她说她爱程远，没有程远，她什么也干不了……堂叔没办法，只摇头说：现今的年轻人啊……

程远的确很有魅力，不久就带了堂姐外出打工去了。据说堂姐跟着程远吃了不少苦头，先是在歌舞厅伴舞，再就去宾馆招待。程远更是难找活计，不得不去一家游戏厅做网管，没日没夜，熬得皮包骨头。  

那年春节将临时，堂姐回来了。她很憔悴，由原来水灵灵的模样，转成一幅枯槁模样。堂姐说程远不爱她了，他爱上了一个有钱的富婆……

那年水仙花期正盛的时候，表姐出嫁了，嫁给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外地人，一个远房亲戚介绍的。我本该做堂姐的伴娘，但我忙于学业，没能去送她。我想像着堂姐披上婚纱的模样，她是否还如当初盛开的水仙花一般，碧叶如带，如飘飘欲仙的凌波仙子？

堂叔说如今他难得再卖真水仙花了，真的水仙，一直搁置在家里，留着自己观赏。而山上的老鸨蒜，是有毒的，据说养置在窗台，蚊虫都不进入的……

我明白堂叔的心情，由堂姐的事情，堂叔自觉矮人一等。假期我从学校归来，堂叔以一种无以言说的神情看着我，然后就是叹息。我无话找话地问他关于水仙的养植。堂叔说，水仙花期在冬季，气温回升时开始枯萎，留下球茎，球茎需要在土里修整2～3年，才能再次开花。

堂叔说：女孩家家的，不似这这水仙花，开过后，不是3年后就能再来的事情……

听过堂叔的话，我若有所思。因为那段日子，正接近高考冲刺的时候，我也恋爱了。那时的我对爱情很朦胧，也很迷茫。望着堂叔，我忽然后怕起来，因为我又想起堂姐，想起她那如水仙花一般绽放，却难得再来的花季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