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蚊子,骚扰一夜,不是怕它叮咬,而是怕它没完没了的在你耳边噏噏。 前天子夜后,雨很大。索性打开窗户,听雨。 夜雨很动听,很纯粹,很干净,静谧间更有几份清澈。 听雨,时而噼里啪啦,时而哗哗作响,时而滴滴答答,时而轻轻柔柔。 雨滴落在随处,或地面或叶子或屋顶或车皮或水中,落在何处,都是一种命运。这夜雨,很自由,很安静,很悠然,没有抱怨,没人凄慌,也没人撑一把伞让雨落入繁华。 那只蚊子,就是在我开窗时,它悄然而至。它破坏了夜雨的宁静,更是破坏了我静默在雨夜的心。就着雨的奏鸣,本是可以让思绪远游,或是沉静在一种意境,或是安稳地想念一个人,或是穿越到曾经的某个时刻,或是悄悄地拾遗一次最深的记忆,抑或什么也不想,静静地听,忘我地让一些美丽的画面滑过脑海。 祖母说过:风刮一条,雨下一方。但我觉得老屋的上方也在雨中。 老屋的顶是土皮的,在这么大的雨中,早已浸透。父亲在时念道过要给房屋上点房泥,终是没有实现。因为对于在城里生活久了的我们,疲倦无力。无力和泥,无力将泥巴撂上房顶,也因老屋很少有人居住。 前天上完坟,回到老屋,院里院外果实累累。枣子青翠,一片连着一片。梨子红朴朴的半边脸在太阳热烈的关注下透着几份羞涩。苹果一个个紧挨着累弯了枝条。麻雀一个劲地叽叽喳喳,偶尔是在争吵,不知在争什么。屋沿下到处是鸟窝。果子实在有些拥挤,时不时地坠落。我们坐在果树下,看那些可爱的果子。 母亲和姨在老家住了好几天了,就那一小块院地反复的拔草、翻晒,究竟要种些什么?还是在寻觅什么?其实,翻晒和种植只是在寻找一种感觉,那些回不去的岁月,被时间带走的青春和丰腴。多少最美好的记忆在这个院落,怎不依恋?只有母亲和我们时常愿意来老家小住,那种惬意或是安稳的感觉,还有那些渗透在骨子里的往昔,不管欢乐还是痛苦,艰难还是丰硕,一生中一段难记的时光是在这儿度过。可我们的孩子们就不一样,他们多不想来,因为落后,因为缺少现代气息,因为不热闹不繁华。说真的,村子真比我们小时候安静多了。同样有了汽车、电视、电话、电脑等现代工具,但却少了曾经群聚在一起疯狂玩耍的快乐。再也见不到孩子们一起跳大绳、跳房房、捉迷藏。 雨点唏哩哗啦地诉说了一夜,那些绵长的往事,一直在纠结,清晨时雨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