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推荐小宝参加“优赛?联合杯”海峡两岸小学生作文大赛,我想这是锻炼她胆量的机会,便欣然同意了。
小宝如我少时,羞涩处居多。我希望她有更多的机会去表达自己,让自己在凡俗的生活里多一份自信。
从沉默寡言到侃侃而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一直以为,语文就是语言文字的积累与训练,到一定程度才可能靠近文学。我愿意为小宝的语言训练做更多的努力。
比赛地点在上海图书馆的教育培训中心,隔壁就是徐汇区艺术馆,馆内正在展出的是《郑波:我思故我在——个人回顾展》。陪小宝逛了一圈,记下了郑波的这句话:“艺术于我如同宗教,一个虔诚的教徒,哪怕双目失明,心里依然能见到上帝……”,此时,我愿意说,文学是我的宗教。
比赛开始后,我沿着海中路往图书馆方向走。我喜欢路两旁的建筑,以及它们透露出的气息,偶尔捕捉一些镜头,定格我心中的美。
我来过这个中心图书馆几次,总觉得他们有些“店大欺客”的意思,相对于闵图和社区图书馆,他们有一些冷漠。我想即便做不到微笑,至少可以对读者的态度温和一些吧。
尽管他们不甚友好,但我非常喜欢栖居这里的书的灵魂,借到了赫尔曼?黑塞的散文集《朝圣者之歌》,这让最近迷恋黑塞的我尤为高兴。对于民国,我是有兴趣的,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又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仿佛先秦的春秋战国,出现了一些大师。承平甚久的我们,一心抓经济的我们,对于文化需要更为深刻的反思。我们的高楼大厦已经越来越多了。我想,你造得再高,还能高过珠穆朗玛峰么?我们能不能痛彻地反思,近年来被冠以“大师”的人配得起这顶帽子吗?《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甚是有趣,里面有一些大人物的小日子,很生动,喜欢。如吴昌硕、吴宓、刘海粟、胡适、李叔同……有趣极了。
《世家》是《南方人物周刊》编的,我被这句话打动:“过去的智慧,今天仍在滋养我们;过去的蠢行,今天仍可警醒我们。”书里有曾国藩家族、李鸿章家族、梁启超家族、荣氏家族、袁世凯家族、钱氏家族、英氏家族、鲁迅家族、马寅初家族,是晚清以来的百年荣枯,是荡气回肠的近代史。
我曾买过文学评论家李建军的评论《时代及其文学的敌人》和《文字因何而伟大》两本书,他有高屋建瓴又鞭辟入里的能力,很欣赏他。看到他的这本《文学还能更好吗》,借之,给自己耽于小清新的思想补补课,更因为他在这本书里分析了我刚刚读完让我特别感怀的齐邦媛的《巨流河》。如此感伤,如此温良,如此圣洁啊。
从图书馆出来,阳光有些晃眼,我又钻入十号地铁站上海图书馆站,去寻找“季风书园”。它从陕西南路地铁站搬来有些日子了,我尚未睹到它的新的姿容。我祝福它活得更好,它的存在应该说是上海的人文地标之一。门口有一个告示是一个学者在季风书园活动室讲漆器,嘉宾是作家沈嘉禄,只是时间不许我逗留太久。
书园面积依然不大,我踱了一圈,读者不多,但人员层次丰富,有十多岁的少年,有白发皤然的老人,有面色冷峻的中年人,有衣着时尚的美女,亦有青春帅气的俊哥。我拍下了一些照片,不忍空手而去,在位于正厅处摆有王安忆新作和毛尖新作的中间抽取一本书《在母亲家的五月》。现在正值五月啊,作者叫蓦然静,装帧雅致,翻了开篇就决定买下。开篇为《乡愁》:你站在我的生活之外,你的名字就在唇边,停留着,你的温度,你的气息,越远越浓烈,越久越绵长,日日年年把你蚀刻在心底,你听不见,我却更想你。”
我读到一种岁月里的静,比王安忆更能打动我。
接到小宝时,本想带她去巴金故居。只听小宝问是干什么的,我说是我国的一个伟大的作家生前居住的地方,现在对外开放。她嘟着嘴,说她刚刚比赛已经很累了,又不是杨红樱故居。我扑哧乐了,孩子的世界只是孩子的世界。于是,带她去逛淮海路衡山路,让她感受这个时节的都市的绿树浓荫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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