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隐隐约约,心里布满雨意。
一些莫名的忧伤在心底沥沥滴滴,已经很少倾诉,尽可能把心情打理到谢天谢地。
那两只一红一黑的小金鱼仍游得欢欢喜喜,给换了水,遵照卖鱼人的告诉,鱼食只喂了两三粒。
那些年,我千辛万苦地逃离。这些年,我又开始想回去,而我已经回不去。在高高矗立的冰冷的玻璃幕墙间穿梭,我开始越来越多的怀念从前的青山绿水间的“自在娇莺恰恰啼”。
纷乱的世界我活得还算随意。
书一本接一本的读,我在心里筑了一个长堤,把太多的喧闹挡在了心灵长堤的外面,只保留一份朴素的古雅幽意。
我越来越向往自然的状态。这个周末,我持续地阅读皮埃尔·路易的《碧莉荑丝之歌》。我也越来越喜欢朴素的表达。写作,我喜欢自己理解的“物语”。
“下过雨,水珠滴在我身上,在我肌肤上流淌,双手沾上苔藓,脚趾践踏花瓣,被花汁泅红。”
窗外的雨和书中的雨汇合在我的心里。我拿了一把伞走了出去,我开始抽烟,马路上依然车流人流不息。那天安静劝我去按摩,我一路地数过去那些足浴会所,我不相信这些会所会按摩好我的疼痛。也有朋友劝我练瑜珈,生性怠惰的我,永远也练不成陈道明。我想我还是继续坚持“生命在于静止”吧。
我拐进公园里,刚进门就看到竹叶上的水滴,虽然竹叶已经没有夏日的绿,可我依然有一份晶莹的欣喜。沿着鹅卵石小路走过去,许多的植物早已青春不再,倒是栀子花的叶子依然碧意盎然。我把心中的栀子花移上去,内心笑了。我站在高坡上,开始又回想碧莉荑丝,想起她的几次迁徙,想起她曾经活得清新单纯美丽小心翼翼。“细雨纷纷,无声的,缓缓地,润湿了万物,还要下一阵,我准备走出树下,赤脚,免得弄脏鞋”,“金龟子和鼻涕虫在水洼间爬行;我不愿意踩着它们,也不愿意惊吓那条金色的蜥蜴——它正在伸懒腰,眨眼睛。”我四下里看看,什么也没有,心里默念碧莉荑丝出现在眼前,给我一个长久的拥抱。
我陷在这样的情绪里,恋恋不舍地走出了公园。在一家内衣店的不远处,一个少年在看内衣店橱窗里的内衣模特,一个怀抱一大堆东西的妇女撞了他,我看到他慌张而羞涩的眼睛。
我远远地看了,内心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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