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朴树,是在2000年的春天。琴写信给我说,听一听《白桦林》吧。我们都在听。琴是我少年开始的朋友。我们现在在不同的两个城市上学。用书信彼此联络。
我向同学借来有《白桦林》的专集,看到一个叫朴树的名字。把磁带放进随身听,听到《白桦林》,忽然觉得很久以前一定听过。像前世的感应。但是这些感受我没有告诉琴。有些感情注定无以倾诉。
专集听过三遍以后,我去音像店买来了这张专集《我去2000年》。后来知道,这是朴树唯一的一张专集。
有人说,朴树像一个自闭的孩子。歌页中他的照片很少。总是低着头,面目模糊而怅往。但样子干净清新,像一株挺拔的树。干净的球鞋,白色的棉T恤。喜欢《那些花儿》歌词的背景画面:淡青色的天,淡青的树林,淡青的暮霭。树林前是朴树孤独而脆弱的背影,让人心痛。《召唤》的背景画面正是听他的音乐时的影象:漆黑宁静的夜,悠远神秘的星空。
悠远宁静的夜里我听朴树。他的声音忧郁而诚挚,像一个纯洁无辜的孩子。
听《那些花儿》,朴树的声音水一般清澈透明,孩子一般无辜,让人想哭。我沉浸在黑暗中,耳边是朴树散淡的声音,那些花儿……眼角有冰凉的泪水。关于感动,关于怀念。关于很多难以述说的感受。
在很多被现实逼得无处可逃的时候,我打开朴树的 音乐。那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黑暗中,一个人静静的蜷缩在床上,感受他声音里寥落的气质和孩子般的温情,感觉被抚慰。
听朴树的歌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在电视中看到他。
两年后的冬天,在一个中午,很偶然的就在电视中看到了《那些花儿》的MTV。MTV拍得不像我想象中河水舒缓流淌的感觉。镜头切换很快。喧嚷的人群,古老的四合院,院中斜疏的洋槐树,一个跳绳的十二、三岁的女孩……很有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描写的北京的味道。朴树背靠着一堵黄赫色的土墙,长长的头发永远忧郁的脸。温情、长长短短的句子就散散落落的从他口中飘出。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少年操场上丢沙包的游戏,夏日球场上男孩子踢球的身影,春天的校园里洁白的玉兰花……许多记忆的片段在我的脑海中幻化开来,带着淡淡的,淡淡的芳香。
我铺开信纸,写:琴,生活是多么的不同。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那么久。
收到琴的回信,又一个春天的阳光已经眩目起来。拆开来,洁白的信纸上是她隽秀的笔迹:是啊,生活是多么的不同。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出门去流浪。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那么久。
朴树和老狼,叶蓓来西安开演唱会时,我没有去听。那种地方太热闹,不属于朴树的声音。朴树的声音和喧嚣无关。
听说朴树要出新专集了。媒体沸沸扬扬的宣传着朴树不再忧郁。他的新歌《冲出你的窗口》我已经在电台的推荐中听了。朴树干净纯洁的声音没有变。面对人们的喧嚷,我心静如水。在我的世界里,朴树只是一个用心纯洁的孩子,做出最干净的音乐。新专集发行时我会去买。知道自己会喜欢。因为它们是放在我心底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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