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阵阵的疼痛敲醒,此时的脑袋才像是真正的属于了我,提醒着我它的存在。天色有些微微发亮了,隐约中从窗外传来了几声小鸟的鸣叫。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五点十分。一天就这样带着阵痛的开始了。
时间还早,却再也睡不着了。我知道现在还只是序曲,于是随便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看了起来。竟然是一本《人间词话》,想来也好久没看了。静安这个有些偏执的老头子,人间词话里居然只字未提易安,对梦窗和竹山也只是一带而过,果真是词到南宋而无佳品了吗?胡乱的翻着,胡乱地想着,闹钟就响了。于是起来,在卫生间里忙乱了一阵子,下楼给孩子买早点。
新历五月的清晨,这个北方城市还是有些凉的,一股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小区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了,或是上班、或是晨练。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若有所思的淡淡的倦意,等着被阳光融化。只可惜这是一个阴霾的早晨,如我的头一样,被重重的氤氲笼罩着。一个老大爷口袋里的收音机传出的谎言,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和远处早市菜农的叫卖声混杂的分辨不出来了。
买了两个烧饼,一袋豆浆。回到家里,叫孩子起床。此时,小家伙早已经醒来,我还没进他的房间,他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爸爸,今天早上咱们吃什么啊?”“你起来就知道了。”我一边回答着,一边把他拽了起来。他很不情愿的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告诉我:“快过六一了,爸爸打算给我买什么礼物?”我问他你想要什么?他想了想,神秘兮兮的说:“看你皱着个眉毛,就知道你又头疼了,过两天我再问你吧。”
把他送到了学校,我骑车去培训中心。脑袋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骑着车,竟然昏昏沉沉的。我的头疼是老毛病了,以前总是隔三差五的发作。去医院也检查过,一个叼着烟卷的老大夫语重心长的说是没有啥大毛病,可能是神经性的,别胡思乱想,注意休息就行了。医生的话就是值钱,虽然有时候说了和没说一样。到了培训中心,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已经坐满了多媒体教室了。有早到的同事和我打招呼,我走过去坐了下来。教室里,烟味、屁味和臭脚味混杂在一起,人们兴高采烈的忽悠着昨晚的自己的那点事。我的头开始爆炸了,身体感到一丝丝的寒意,含含糊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同事的闲扯。
老师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我额头上疼出的汗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了。在定场诗结束之后,老师告诉我们要讲考试的题目了,要我们仔细的抄写。在抄了大概十五道题之后,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嘱咐了同事两句,我离开了教室。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头顶着墙,蜷缩在床的角落里。记不清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形了,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猫,像一个快要画完的句号。一直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可还是不禁的去琢磨。也许,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仅此而已吧!偶尔也会想起往事,不禁又唏嘘了起来。谁知道,活着和死去,哪个更快乐些呢?
只是一些形态的不同。快乐或者悲伤;站着或者躺着;爱着或者不爱;活着或者死了。没什么分别,就像冰、水和汽;就像此时蜷缩在床角颤抖的我。一切总会过去的,总有结束的时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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