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越来越炙热,今天突破了三十度,开始穿棉布T桖,人字凉鞋。
终于换掉了原先那个满是沧桑的斜跨皮包,回归简单版的纯棉双肩。
华灯亮了又熄灭。无止循环。
天光亮起的时候,这个城市开始了繁忙而重复的一天,直到深夜悄悄沉睡去。梦境里总是会出现几幅图画,红绿灯路口排成长队等候的车辆,东张西望川流不息的人群,石头森林里愤怒的小鸟,高处望去蜿蜒盘旋繁华的夜景,以及深夜地铁站里孤独等车的乘客。
不喜欢在地铁里戴着耳机开大音量听歌,虽然地铁里常常是缄默着的,非常无所事事。开始喜欢把帽沿压低,越来越沉默,静静坐着或者站着,换乘,直到目的地。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从黑色防护玻璃窥见自己,乍一看很陌生,混在这群陌生的人当中,我没有标签,对玻璃里的自己笑笑,无法得知其他人是否在这个城市有归属感。
夜深了,地铁站犹如飘渺不定的黑色幽灵,尽管它灯火通明,却始终觉得不真实。空旷的地铁里,除了拿着小面旗挂哨子的乘务员以外,少有人站得笔直。手机,电纸书,IPAD……人们眼睛离不开这些电子屏幕,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加入了一个越来越虚拟的世界。
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进了车厢,入座我对面。
西装领子平整光亮,衬衣纯白,领带随意松散着,皮鞋油亮干净,黑色裤子和黑色皮鞋间露出白色耐克棉袜,公文包放在并拢着的双腿上,双手随意的搭在公文包上。微眯着眼睛,眼角和额头有较深的表情纹,皮肤清爽,是很注重生活细节和品质的一个人。可以想象,在他的生活圈子里,定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城府至深,而在这样一个陌生人的空间里,他只是他自己,也最真实,他的状态很不好,疲惫,并且已经麻木得很难体会快乐。
在这城市的旋窝中,很多人来自他的复制。
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上海小心谨慎得孤独,所以,常常怀念在北京肆意宽阔快乐的时光,因为不计较明天,自由随意,可以有CRAZY想法,CRAZY行为,只要你高兴,而旁人也不会太投以异样的眼光。
尝试过在大街上喊破嗓门唱歌,化夸张的妆容出门,不做准备的见朋友,然后集体乱串找回家的路,在肯德基跟人吵架,又在星巴克装斯文,下雨没带伞躲进银行遭监控被赶,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大摇大摆过马路,在商业卖场中央厅肆意的哭,对着貌似雄伟壮观的人民大会堂说,MD,被教科书骗了,一点都不壮观……
在一个无法获得归属感的地方,就让它归属于自己吧,藏起理性,肆意一回人生,境遇经历奇妙又有趣,当生活归入正轨的时候,发现,人生真的有很多种可能,是不能主观绝对化的。
一个圆圈回来,两年过去了,关于那个人,那个约定,惊觉时间的迅疾,带走了光阴,带不走记忆,也许这就是类似怀旧电影的魅力,总是会在时间的丰盈下让记忆模糊得美丽,或者美丽得模糊。
以后是否还会类似于,在看到北方的暖气片感慨半天已不得而知,很多东西也追究不到内核的深渊。迷茫着的状态,也可以是一种生活态度,很开阔。
绝对理性无法生活。
微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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