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日里难得的一个清凉的早晨。
粉红色的阳光透过窗前的白色纱帘静静地映在雪白的墙壁上,也温柔地罩住桌上一束鲜嫩的玫瑰。一朵娇艳的黄玫瑰的蓓蕾骄傲地挺立在二十五朵盛开的红玫瑰之上,令我的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昨晚他把这束花送到产房时就说,这二十五朵红玫瑰就是二十五岁的你,那一朵黄玫瑰是我们的宝宝,你们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那一瞬间,多少医生护士都投过来羡慕的目光啊,我觉得自己简直就真的比埃及艳后还要满足。
现在四周都静悄悄的。经过了一夜的折腾,小人儿正在我头边的婴儿小篮子里甜甜的睡着。而他,又安抚宝宝的哭闹,又照顾伤口剧痛的我,一夜未曾合眼,此时倒是疲惫不堪地趴在我的脚那头睡着了。我极小心地挪动一下自己的脚,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一面更仔细地开始研究身边的这个小人儿。
这个粉嘟嘟的、头上没长几根毛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女儿么?我觉得有点恍恍惚惚。虽然已经是朝夕相处了十个月,每天睡前也都跟准爸爸一起和她对话、交流,也曾经有过跟她的小拳头、小脚丫甚至小屁股的亲密接触,可还是几乎不敢相信她就这么突然地来到了。瞧她伸出襁褓外边的小手,是那么的细小、精致,在阳光下几乎每一个指节都快要变得透明了。而且她还不象别的小孩总是紧紧地握着小拳头,相反却夸张地翘着兰花指,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在梦里唱着怎样的一出戏。我伸过手去,很小心地碰了碰她的小脸,又赶紧把手缩回来,怕碰坏了她似的。
然后我就想到原来讨论宝宝的性别时他说的生个儿子就有两个男人爱她、生个女儿就会有两个女人爱他的话,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就有些不争气地湿了起来。正好在这时,襁褓中的那个小可人扭了扭身子,小嘴一瘪一瘪的,好象要哭了。而窗外,正好掠过一阵轻轻的风,我看见桌上的那朵黄玫瑰的蓓蕾随风摇了摇花枝,悄悄地绽开了第一枚娇嫩的花瓣。
我听见了,我发誓我听见了
——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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