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去当兵的前一个晚上，他让他妹妹把我约了出来。

　　我们坐在村外的山梁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村里不时传来狗的叫声，灯光也星星点点。

　　我对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样子。

　　时间很晚了，临别时，洪嗫嚅地说：“你要是愿意，明天我让娘找媒人到你家提亲，行吗？”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洪很失望。

　　洪第二天走时，我没去送他，人多嘴杂，我算是什么身份啊。

　　到了部队，洪常给我写信，我回得很寥落。

　　就在洪刚考上军校时，我给哥换亲嫁在了本村。

　　家里穷，哥没长相。娘在我面前流了两回泪，我就同意了。我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

　　没有哭也没有闹，不伤不悲地把自己嫁了出去。我愿意认命。

　　我腼着肚子给夫家生二胎时，洪正与他新婚的军人妻子在村中发喜糖。

　　洪见我笑了笑，塞了把糖；我也笑了笑，接过了糖。

　　糖很甜，也很涩，涩里有无言。

　　我忽然记不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