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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眼睛

时间:2014-11-11 08:57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lf1991 点击:
牛二死了,谁也不知道是怎样死的,只是听别人说的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 当别人推开牛二的房间的时间,牛二早已去了地狱,或者是去了天堂,谁也不知道牛二去了那里,最好是去了天堂吧,因为牛二是个善良的人。 那一年牛二还是个青年。 青年的牛二最喜欢写点

牛二死了,谁也不知道是怎样死的,只是听别人说的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

当别人推开牛二的房间的时间,牛二早已去了地狱,或者是去了天堂,谁也不知道牛二去了那里,最好是去了天堂吧,因为牛二是个善良的人。

那一年牛二还是个青年。

青年的牛二最喜欢写点东西然后自己读着,人们都说牛二是个文学家。至于牛二为什么喜欢写作,也没有人知道。传言牛二是某个地方的诗人,因为一个女人才来到这个落后的地方。

这个地方确实落后,文化落后,人们的总体素质也落后,对于城市的牛二是一个挑战。但牛二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少了城市般的喧嚣,心也就安静了,不再浮躁了。所以牛二愿意以至于乐意在这个地方呆下来,很大的原因是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教人生死相许的还有什么了,唯有爱情,这话牛二相信是真理。

说到这里,就要从牛二那一年来这个村庄说起。

在牛二的那个城市,人们也说牛二是个诗人,写作中的诗人。牛二的收入不高,一月就是两千左右,够牛二花的,甚至还有多余的。多余的牛二就存下来,以后还要用这钱来买房子,讨个老婆。至于老婆牛二还不知道怎样讨,只是心里有个念想,有念想就不错了,起码还有那种对爱情的追求。

牛二的梦想就这么多。 

那一年牛二依旧是单身,单身有些好处就是自由一些,似乎牛二也喜欢这样,毕竟人是动物,传宗接代的想法还是有的。牛二家是三代单传,不能在牛二的这代断了香火啊,牛二也这样想。于是牛二对爱情的渴望就更加的强烈,牛二也幻想过自己是王子,等待自己的公主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爱意之中,那宽敞的房子,舒服的被子,那努力的男人就是牛二自己,还有勤劳温柔的女人就是妻子。牛二觉得真的幸福啊,可是在现实中牛二觉得这不会发生的,因为牛二是一个呆在自己房子的人。

那一年,牛二就不再是单身了,牛二是有女人的男人了,对于牛二来说那是一种好梦,一宗和生命交易的成功,同样是幸福的宣告。

将时光倒流在牛二单身的时间。某一天牛二在自己的房子中呆着,写着自己的语言,同样写给别人。牛二才发现窗外的花都凋谢了,牛二说秋天来了,于是牛二的笔记本上也说秋天来了。秋天来了,花也谢了,牛二想去外面看看,看看那条街,看看黄昏,看看马路。牛二好久才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终于到了外面的世界啊,虽是秋天,但牛二觉得很美,美到牛二的心里去了。确实,牛二所说的美是世界很美,和秋天无关。

于是牛二沿着他很久以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一直走了下去。尽头是一个公园,晚饭后城里人漫步的地方,或者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地方。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牛二觉得这是他能呼吸然后能吐浊气的地方,与浪漫无关。

一个人的时间是过的很快的,黄昏完了之后就是黑夜,可这天又飘起了雨滴。雨说大就大,秋天是个多雨的季节,一不小心就被淋湿在街头,赶也赶不及,与其赶的狼狈,还不如淋个痛快。这时间不关心其他,只在雨中前进,将自己的狼狈交与秋雨,教自己的心灵受到洗礼,牛二如是想。

因为牛二的房子还远,牛二又没带伞,只好淋雨走回去。走回去对于牛二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又是一个挑战。可是牛二觉得爽,就爽在自己能够走回自己的房子去,同样觉得欣慰的是自己能走出自己的房子。

夜晚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牛二觉得冷。

恰巧牛二在路边发现了一家杂货店,牛二想去暖暖,又怕人家拒绝,况且牛二和这里的人不是太熟,几乎没见面。牛二想了想,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动作有点迟钝,招来了店主。

店主是个女人。

牛二抬起头来,看见是一个穿着很朴素但透出女人的温馨与善良,那是一种美。虽然牛二觉得女人很美,但牛二是男人,也便不去打扰。想走出这家杂货店,却有十分的感到为难,要不买点东西吧。

买什么东西了?牛二想想自己的笔记本快要写完了,于是牛二说:老板,笔记本。

女人回答:是哪一种,要大的,还是小的。

牛二说:随便。

女人看看牛二说:大的一本三块,小的两块。

牛二回答:那就小的吧。

女人又看看牛二,又看看笔记本。

牛二要买小的笔记本,可是牛二摸摸自己的兜,没有钱。牛二抬起头看看女人,又看看笔记本,欲说却被女人打断,那欠下吧,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住在那南路口吗?

牛二说:是的 ,还是不买了吧。

女人说:没事的,我读过你的诗。

牛二觉得有点难堪,那算是诗吗?牛二只是写给自己看的,岂料女人那里知道的。但牛二觉得这刻的空气很美,有一种在万家灯火里而不喧嚣的感觉。

女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了好久才读到:我迟迟不肯归来,那是我的美丽,那是我在时光中以梦为生的赞美,如果今夜要我许给悲伤一点颜色,要我给欢乐一种声音,我愿画下自己的躯体用春天的花朵修饰,我愿写下幸福的诗篇与相爱的人儿同在。

牛二心动了一下,牛二记得自己的这首诗歌是写在秋天的,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牛二写这首诗的时候,还是在那个屋子。牛二有个朋友也喜欢诗歌,觉得很美,于是牛二赠送给自己的友人,怎知会在这里出现。但牛二觉得自己写的诗歌登不上大雅之堂,觉得有几分羞涩,却有几分勇敢。

于是,那一个雨夜,牛二过得很不安定,却很充实。牛二觉得世界的每秒钟的最后都有一个呼吸的声音,那是呼唤,那是呼唤之中的呼唤。

回到自己的房子,雨早都停了,只是牛二觉得还在下,下到他死亡的那一天,那是美丽,那是幸福。

牛二曾经对朋友说,自己是离不开自己的房子的,离开了就想回来,回来了才觉得很安详。可是在那次淋雨之后,牛二觉得人要离开自己的房子,离开了才不会回来的。

不知道牛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勇气,写满了一笔记本的诗歌,有早先写的,还有后来加进去的,写在那个女人的笔记本上。牛二想还给人家的本子,因为牛二不能欠别人的东西,虽然是一个笔记本,但是牛二绝不贪财。甚至牛二觉得还人家的东西要额外的给人家附加点什么东西,那就诗歌吧,对,就是诗歌。

于是牛二拿着自己写满诗歌的笔记本还给那个女人,还加了两块钱。以后牛二觉得总算是舒心了。谁料,那个女人找到牛二的房子了,同样的拿着同那个一样的笔记本,同样的是写满了诗歌,却没有两块钱。于是这成了牛二和那个女人的习惯,两人习惯用诗歌交流。

因为诗歌,还是因外女人,牛二写的越多了。

因为诗歌,还是因为男人,女人写的越多了。

时光对人类的评价除了死亡,还有爱情。

当牛二摊开女人的笔记本的第一页,牛二看见一首诗歌:

《玫瑰说它是爱》

玫瑰说它是爱

最美的爱

我承认它的表达是我的心扉

无人的街头

是冷漠的夜

我可等待

玫瑰说它是爱

最深的爱

我愿宣告它的颜色是我的思念

最后的雨季

是雨中的人

我可热爱

牛二顿然乱了,世界也乱了,狼藉了许多。仿佛世界又渺然的清晰了,清晰了许多。

从那之后牛二,再也没有写过一首诗歌给女人,因为他怕这是个美丽的玩笑,不经意间开的不可收拾,最后自己走也走不出来。

从那之后,女人也和牛二没有了诗歌的来往。

仿佛时光的流逝是稳重的,是深沉的。

牛二却是那般的想自己去女人的那里看看,看看那个女人的诗歌。

于是,时隔一个月,牛二再次走出自己的房子,看看那个女人的杂货店,才发现女人早已离去。女人的邻居给了牛二一份女人的信,说是一个月之前女人早就离去了,女人走的时间说:要是有一个男人来这里,就给他这份信。

牛二觉得没有必要打开,只是过客罢了。

牛二又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了。

可牛二的一个朋友来访牛二的时间说起那个女人,牛二想起那首女人读的诗歌,原来女人就是他朋友的朋友,难怪......

牛二的朋友告诉牛二那个女人去世了,为了取自己订售的笔记本,过马路时交通事故发生了。

牛二的心沉了一半,一半还留给自己。

牛二的朋友还说:那个女人是孤儿,是来自一个很落后的农村。

牛二很不愿意的打开那份信,是一份情书。

只是牛二觉得,已经晚了。

牛二也离开了自己的房子,来到这个落后的农村,牛二这个名字是这个村庄的人以后给起的。

此后,人们听见别人说一个残疾的男人就知道是牛二。

牛二觉得这个地方很美,和女人一样朴素的美。

牛二想哭,但觉得没有眼泪。

村里的人们谁也不知道牛二从哪里来,只觉得牛二是个善良的人,因为牛二会教这里的娃娃们看书写字,有时间牛二还讲给娃娃们故事。所以这个村庄的人们很喜欢牛二,牛二也就定居了下来,牛二依旧单身。

突然有一天,人们说牛二死了,谁也不知道牛二是怎样死的。

当人们推开牛二的房子的时间,牛二的眼睛还在睁着,牛二的手中拿了一个笔记本和一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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