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从远处传来了几声沉重的敲门声。 “谁?”拉尔神父从梦中惊醒,他惊恐地喊道。 紧接着短暂的平静后,只听窗户“啪!”的一声被硬物砸碎了。 拉尔神父赶忙从被褥中爬起,披上一层厚实的呢绒大衣便追出门去,他提着探照灯四处打量着。 “谁?”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东面的方向蹿动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没人理睬他,四处一片静悄悄的。 神父追了过去,一直到远方打谷场旁的水湖边,只瞧见那身影一头钻进了湖里,不见了。 神父朝着那荡起的水花望了望,只得悻悻的离去。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有个村民来报,有个贼昨夜潜入他家,盗走了他家里的几卷织布。此事随后在村子里传开,作为全村最有威望的神父这时自然要出来主持公道。这时,神父也感到非常困惑,并将自己昨夜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乡邻,村名们听后都面面相觑。 “该怎么办呢?”一个村民嚷道。 神父转向那个遭窃的村民,说道:“你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了吗?” “没有。”村民答道。 “那么那个小偷留下什么证据了吗?”神父继续说道。 “没有。”村民说道。 随后,神父又询问了在场的乡民,是否昨夜看见了那个贼。大家都纷纷谈论着这事,并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知情。 过了一会儿,见大家都无关于小偷的线索而且村民的损失亦不大,便草草地了结了此事。 第三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有位牧人家的鸡被偷走了两只。村民们对于这件事便得开始好奇起来。大家依旧去找神父主持公道。此时,神父正在诵读《圣经》,见众人涌来,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听了事情的经过,神父瞧了瞧那遭窃的牧人琼斯,她正一脸担心受怕的模样。 “好吧,来,琼斯。”神父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走上前去,她还是一位少女,对于昨夜凌晨所发生的事情,她可是被吓坏了。她当时正在为姑妈编制过年用的毛衣,在听见鸡声“嘎!嘎!”传来的叫声时,她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是邻家狗的嗥叫才产生的恐慌。不过,紧接着,一幕惊人的画面在窗户的纱布上闪现,那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贼人形象。而就在那一霎那,屋内的火光隐约的闪动着,琼斯很害怕,却又不忍心叫醒正在熟睡的母亲。接着,鸡窝里的叫声变得惨烈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一切才又恢复平静。此时,琼斯才敢点着烛灯小心翼翼地走出屋门,向鸡棚处探去。结果,便发现鸡少了两只。 琼斯在陈述这些的时候,似乎依旧无法抑制住当时的恐惧,声音一颤一颤的。 “哦,是吗?”神父将他敏锐犀利的目光从琼斯身上移开。 “矮矮的、胖胖的。”神父喃喃道,随后,他转过身去,故意装作玩笑的模样,笑道:“那贼和我一样拥有着粗笨的身体啊!” 全场一片哄笑。 “不过,他会是谁呢?”神父紧接着说道,同时双眼埋下,做沉思状。 “是卡尔金!他从前就是个偷偷摸摸的人——”一个人喊道。 “不!是纳尔德!他才是个表面温和,内心其实肮脏透顶的人。” 一时间,大家纷纷议论起身边的人来。这个村落的人口并不多,但倘若仅凭这两点要在人群中找到这个贼,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有个默认一致的观点就是:这几件事是出自同一个人,虽然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切,但显然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这时,有人提出了要挨家挨户的进行所查,特别是体型矮胖的家庭。但很快这个意见就被驳斥了下来,不仅因为没有劳师动众的必要性,而且花费了许多时间也可能无果而终,再则,要找寻这样体型的一个人,势必要把令人敬仰的神父算在内,这在大家看来,无疑是侵犯神的权威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议论在人群中蔓延,着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许多人甚至“慕名”来到这儿,像观赏戏剧一样来看热闹。 “咳咳”神父故意咳嗽了几声。全场上下顿时安静下来。 他用手拍了拍琼斯的肩膀,叫她不必担心,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随后,“会议”又陷入了一片争议之中。 最后,结果依旧是无果而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大家才一个个的离去。 第四天,这件事又如期而至。村落中最富有的斯皮金商人的家中遭到了窃贼的毒手,被偷的是一件上等的玉佩。这下,可惹怒了这个土豪,他带领了数十位奴仆来到了神父家,找他要个交代。 “哦!你来了!”神父见斯皮金来,赶忙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神父看见斯皮金身后跟随了许多随从感到十分诧异。 “作为一位主管教化的神父,却连一个贼都抓不住!”斯皮金气愤地嚷道,同时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神父似乎没听清楚,“什么?” “那贼昨天夜晚潜入我家中,将我从国外购买的上等玉佩给偷走了,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斯皮金睁大眼睛瞪着他。 “不知道,应该很贵重吧。”神父答道。 “废话!”斯皮金吼道,接着便站了起来,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必须在三日之内将他缉拿!否则,我将上诉博野那(周边更高一级的刑事法院)法院,要求他取消你的主管仪事,并逮捕你。 神父并没有回话,但从他对这位令人十足厌恶的土财主的瞥见中,可以看出一只凶猛的野兽冲出牢笼时的凶恶。 斯皮金走后,人潮中有人探出头来嚷道:我知道,定是罗洞(当地的土着居民的洞穴)里的人干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商议了许久以后,神父还是决定带领村名去探查一番。他让村民们带上了耕种的家伙便上路了。他们向东走去,因为曾听说这些土着居民居住在东面崖坡中的洞穴内,他们翻过了草地,又走了半个钟头的湿地,才来到这个地方。 洞穴并不大,只能容下4、5个人并行的直径,从洞口朝里张望,到处黑压压的一片,神父让人点燃了火把,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进去。烛光把洞穴光秃秃的岩壁照的亮堂堂的。看得出来,这岩壁是由花岗岩构成,除了外围几处凸起以及地面上的碎石外,一切都还干净、整平。他们走了大约20米,找到了几根显然是被打磨过的石块和木棒,又在地上发现了浅浅的几乎快要辨认不清的余烬的痕迹。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座废弃了的洞穴,当他们还想继续前进时,因为呼气受到抑制,便不得不折返而回。 又回到了洞口,大家都显得很失望,但为了避免周边其他的洞穴中存在的肯能性,他们又挨个得搜了一遍,结果,又是令人失望的。 这天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各自回去后都在琢磨着这件事,此时除了好奇以外,更多的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来。为了避免不好的结局,他们将值钱的东西都藏到了隐蔽的地方,罐子里、墙角处、甚至是泥土里。 时间又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大家的心都没安下来,有的居民的屋中依旧燃着烛火,用于警告那蠢蠢欲动的贼人不要靠近;有的人家虽然熄了灯,但仍拉长着耳朵,静静地听着屋里和街道上所发出的一丁点响声。 终于指针敲响了十二下,(因为据遭窃村民的叙述,大概都是在凌晨时分遭遇毒手的)这时,月亮已升至梢头,血鸦伏在丛叶中”嘎嘎“地鸣叫。 ——来了!枝头上站立的黑色死神顿时从面具的伪装下悄然迭起,不安的灵魂开始了新的躁动。 这时,一道黑影在斯皮金家闪过。 ”有贼!“一个仆人叫道。其他人纷纷赶来。斯皮金正在宽衣入睡,听见了仆人的叫喊声,赶忙披上大衣,跑出门去。借着月光,他隐约得看见那个正在急速奔跑的贼,他外形果真矮胖、矮胖的,可行动迅速敏捷。”抓住他!“斯皮金朝家丁大喊道。同时,他看见那贼怀中夹得蓝色宝盒,才知祖母留给自己的金簪被盗走了。 ”抓住他!重重有赏!“他奋力追了过去,继续大喊道。此时,那贼已顺着廊道来到了他庭院中的草地上,他穿过了假石、树丛,跑到了西北处的拐角处,他里竖立着他原先摆好的梯子,他动作敏捷地爬了上去,跳到了街道上。斯皮金和仆人紧跟在后。 ”站住!“斯皮金大喊道。 这时,明亮的火把、以及 叫喊声引起了村名的注意,本来已经钻进被褥的人也耐不住好奇,于是,起身出门想看个究竟。 那贼跑出了村子,他只是不顾一切的奔跑着,穿过了草从、洼地。却不想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前是一片阴沉的湖水。 ”你无路可逃了!“斯皮金在后面气喘嘘嘘的向他喊道,在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仆人和许多村名。 那贼人默不作声。 斯皮金放慢了脚步,并命令他的家丁散开、组成成扇形的形状围上去,以将这个窃贼逮捕。 谁知,那贼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阴森的笑声不由得使人惊悚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人朝湖面静静地走去,然后转过身跳了下去。 斯皮金以及众人始料未及,他们围着湖面寻找了好一会儿,见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便悻悻的离去。 明日清晨再来寻找时,湖面上只漂着一具尸体以及那个空了的蓝色礼盒。众人将尸体打捞上来,才发现原来是他们伟大的神父——查尔斯的躯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