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的丝茅冲,蜿蜒着一条水泥马路。马路靠山的一侧,散落着一串玉墙红瓦的小洋楼。可中间一栋半层残楼,显得十分扎眼。 矮小瘦削的男人四秋,站在禾场上,面对着残楼叹息着:“唉,啥时才能把上面盖好哦?” 突然,一辆出租车在他门口哧的一声停下,车上钻出一个手提大礼盒,肩挎大皮包,一头金发,脖子上吊着根金项链的女人。 淮秋惊愕地望着这个女人。那女人见他愣在那,风吹杨柳般走到淮秋面前,夸张的歪斜着脑袋妩媚地盯着他:“三叔,我是艳红啊!”淮秋一拍脑袋:“哦——你出去才半年,山鸡成了凤凰,我怎认得啊!” 说话声把淮秋的妻子兰花逗了出来,艳红随手把大礼盒塞在她手里说:“婶,没买别的,尝尝这个洋货!” 兰花眼光直直地看着艳红,心想,真的,女人挣大钱,就得扒面前! 晚上,淮秋骑在兰花身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兰花嫌他久久没有动静,突然腰一挺,把他掀倒,说:“烦我了吧!” 淮秋爬起又伏到她身上,说:“怎烦啊?我是想,想……” “想什么啊?” 淮秋拐了个大弯说:“想把上面那层楼盖了,它太扎眼了。你我都有面子啊!” “我也想哦,可钱呢?你我天天在厂里做工,孩子读书和家里日常开支都紧巴巴的。” 淮秋见妻子心心相印,于是把咽进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办法倒是有,就怕……” 淮秋欲言又止。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上屋的叶萍,为了让家彻底脱贫致富,她凭着一身撩人的姿色,去沿海城市把自身发展。两年茅庐变洋楼,第三年还给默默守家的丈夫买了一辆奥迪,风光的要死。可不久,叶萍染了个古怪病,在家只熬了一年就撒手人寰。想到这,他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办法呢?”兰花把搭在他腰间的手推了推。 “不行,那办法好臭!” 兰花白了他一眼,说:“其实,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跟艳红那些人一样,去发那号财啰!” “不,不是的。我怎能让你去作那种孽啊?” 兰花猛地把他箍扎得紧紧的,笑着说:“你这不是一样吗?我还一分钱没进过。假如你肯,我愿去,不但那半层楼算我的,还……!” 淮秋长叹一声说:“你这徐娘半老的,谁要哦?” 兰花猛地推开淮秋,腾地跳下床,裸着身子,扭腰,挺胸,翘臀,舒肢,眼睛秋波漾漾地走着。山淮看得全身胀热,呼的一把抱将上去。 兰花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两脚夹在他腰间扭了扭说:“怎啊,这样子还行吧!” “嘿嘿,好看,好看,古怪,我怎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好看呢?” 他托了托她的身子,坚硬地说“不行,绝对不行!” “怎又不行呢?” 淮秋把妻子轻轻放倒在床上,无限惆怅地说:“不舍得,不舍得你啊!还记得萍叶吗?” 山花摸挲着他那瘦骨嶙嶙的背脊说:“不会,不会的哦,去了的人都说,现在的人都聪明,全用套子,接吻也只贴贴脸。我们这出去那么多女人,除了叶萍那该死鬼外,谁有事?” 经兰花这么一说,淮秋心又软了。兰花都不怕,我还怕?想去就让她去。他无限眷恋地紧贴着她,双手夹着她白皙滑嫩的脸,好像怕她突然飞了似的。 几天后,艳红一早就来叫兰花。兰花笑吟吟地往崭新的旅行箱捡拾东西。淮秋闷闷不乐地坐在大厅里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突然电视里的播音员说:“艾滋病毒潜伏期很长,少则几年,多则十几二十年……” 淮秋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发疯似的把兰花的旅行箱里的东西掏出扔回床上,一边大声对她嚷着:“不去,不去,就是一辈子住这烂楼,也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