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幽怨的女人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春正在上班,打开手机一看,有五个未接电话。 她从车间回来,听到铃声,就知道是月儿打来的。 最近月儿的电话特别多,而且,每次都是喝酒。 “姑奶奶,又是到哪里去啊?” “一角酒楼。六点,不见不散!”电话那头月儿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已经为了月儿和丈夫冷战了一个星期了,想想丈夫出门时的话,春实在是有点不愿意。 “老张明天生日,我……” “那你明天准备给我收尸吧。”月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喂,喂,月儿,月儿……”春有些无可奈何。“真是疯子!” 她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五分钟。她拨通了丈夫的电话。 “老张,嗯,和你说一声,今晚你和儿子随便吃点什么吧,我怕赶不回来。” 今天她的声音比以往温和多了。要是在平时,她的声音可能办公室都有回音。 电话那头似乎感觉到了,“你自己注意点,别像上次……” 老张的话还没说完,春的火气就又出来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丈夫的唠叨,何况上次喝醉的糗事! “诶,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了啊?还有完没完?” “那就这样了,早点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电话那头的老张似乎习惯了,很知趣。 听到老张的话,春又有些过意不去, “你自己弄点好吃的,明天给你补起来。到时候给你电话吧。” 这辈子怎么就是这样的男人呢,好像就是没有脾气。“唉,一辈子就没有一点男人味!” 下班的时间到了,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刚准备出门,电话又响了。 “真是个姑奶奶,急什么呢?”春有些不耐烦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不对,是玲子打来的。 “可怜的女人,你也是抓丁了吗?” “是的啊。”电话那头传来玲子无奈的声音。 “春姐,你动身的吗?月儿到底怎么啦?最近总觉得她不对劲。” “我马上出来了,到了再说吧。玲子,你动身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快到了。打的呢。” “那好吧,我骑车过来。你在大厅等我。”春挂掉电话,向停车棚匆忙走去。 一角酒楼。 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赶到了。 她找个位置,停下车,摘下头盔,匆忙向大厅走去。 玲子已经站在门口,正等着她呢。 “春姐,这是什么事嘛,请客的人还没到,到是我们急匆匆地赶来了。” “呵呵,你等久了吧?那个疯子你还不知道啊,半夜叫你你都不得不出来,不然你也别想安稳。” 春无奈地一笑,月儿的脾气她太清楚了。 交往的时间长了,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何况彼此关系太铁了。 话还没说完,春的电话响了。 “肯定是那个疯子打来的。”春笑着对玲子说着,边拿出手机。“果然没错!” “喂,春,你们到了吗?直接上西陵阁,我马上就到,菜已经点好了。” “春姐,月儿说什么?来了没有?”玲子有些焦急。 “她马上到了,让我们直接到西陵阁,菜已经点好了。” 春挽住玲子的手,准备向二楼的包厢走去。 服务员上前来了,“请问几位?是约好了的吗?” “不用你们招呼了,我们已经订好了的。” “哦,是西陵阁的客人吧,二位这边请!”服务员礼貌地为两人引路。 酒楼门口,一辆红色尼桑疾驰而来。 车停稳了,从车里下来了一位穿着时尚的少妇。 “西陵阁的客人来了吗?”少妇没有看一眼服务员,好像是信口说话。 “已经上去了,您这边请。”服务员赶忙上前引路。“请问还有其他客人吗?需不需要……” “就我们三人,可以上菜了。”少妇冷冰冰地打断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感到有些尴尬,“那您这边请。不打扰您了。”说完望着少妇的背影撇了撇嘴。 三个女人,一桌子菜,两件啤酒。 “月儿,能不能饶了我啊?”玲子脸已经通红,浑身发热了。“我可不能再喝了。” 月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漂亮的脸庞,红得可爱,越显出一种成熟少妇的韵味。 “春,玲子,不要认为我是疯子,好吗?” 月儿说着,掏出了烟,很时尚的火机,潇洒地打燃,点烟,一气呵成。 看着月儿潇洒地吐着烟圈,春开始觉得月儿慢慢陌生,这还是以前那个清纯的月儿吗? “月儿,没人觉得你是疯子!你今天是怎么啦?” 春感到了疑惑,从前的月儿到哪里去了?看着她娴熟的抽烟姿势,春开始心疼了。 上个月看到月儿抽烟了,知道她心里苦闷,没觉得什么,喝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今天…… 玲子看来实在是多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春,你知道,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月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用力地将烟头摔到地上。 春当然知道,老公是有钱,会赚钱,可是又把她当什么了呢?原来还可以说说泄欲工具,而现在,简直连花瓶都不如。 但她不能这样说话,是不是每个人在劝别人的时候,都会从好的方面去说呢?春不知道,但自己的确是这么做的。 “月儿,你现在的生活难道还不好吗?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孩子也大了,需要你操心什么呢?” “春,我们都是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需要什么吗?” 月儿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要是以往,可能已经早就哭成了泪人儿。 她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重重地吐了出来。 “月儿,你变了。”春喝了一口酒,话音有些冰冷。 “变了?哈哈,我变了?”月儿修长的指头将还有半截的烟弹在地上,“没有爱的婚姻,我能不变吗?” “当初不是你觉得他还不错吗?还发誓非他不嫁。” “我是瞎了眼,真的,当初我是真的瞎了眼。”月儿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她又斟了一杯,一口干了。 “春,你知道吗,现在我是和一个木头过着日子。每天晚上,除了醉酒之外,不会在我身边,你知道吗?” “我也是女人,我当然懂了。”春端起酒杯,一口而尽。 她也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想起了这些年的每个日夜。 那么多的好男人,为什么自己偏偏摊上的就是这样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