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铃铃，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滑了一下，接通电话。是陈打来的，说是要我担保贷款。

我答应着，匆忙找到工资卡，又找身份证。倒找，西翻，来回折腾好几回，怎么也找不到。怎么回事？我心里犯嘀咕，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陈是我校的教导主任，我为他担保几年了，很守信用，况且我们还有点拐弯亲戚。这次又担保，我很爽快地应了。此时我找不到，心中焦急，怕耽误了他的事情。

忽然我想起前几日为民师证明的事情，可能还在学校。我打电话，让妻子在那里找一找，我便赶往学校。

来到学校，远远看见邵举着什么，大声对我说：“找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回去与妻子交代一声，便坐上陈的车子，往县里赶去。

车里除了我与陈，还有两位女士，二十五六的样子，是我们学校的特岗教师。另外还有一位三十六七岁的男士，是陈本村的，负责街道上，私人办的冷冻厂。

一路上，大家东拉西扯，絮絮叨叨。马是位矮矮胖胖，皮肤白皙的女特岗老师，是从河南商丘过来的。已经来学校好几年了，据说至今还没有男朋友。像我们这里，每年都会从全省各地，（甚至其他省的也有，只是很少。）来一些特岗教师，大多数是女同志。姿色好一些的，都能很快找到男友，而条件稍差的，就很费事。真是低不成，高不就啊。

马谈起她小时候，爸爸总是责备她。即使表现好了也不行。她举了例子，比如说，字体差了，爸爸责怪。后来她练好了，爸爸还是说她没有某某写得好。成绩进步了，爸爸还是批评她，没有谁谁的成绩好。然后她觉得很失败，逐渐失去信心了。

邵也谈起她的经历。不过比马的感觉要阳光一些。

车子从宋集绕了个弯，前往县城。路时好时坏，车子也时而平稳，时而颠簸，七绕八拐，往前而行。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一会儿穿过茫茫麦田，一会儿越过水泥路面。这一会儿，一条崭新的高速公路映入眼帘，路边有刚刚建成的服务区。

这个服务区还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呢。最初服务区定在陈集的地界，当地的老百姓很高兴。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要移到宋集。当地的老百姓不愿意，不知是谁带头上访，而且还阻止施工。县城派了五百联防队员，把当地老百姓狠狠教训一顿，据说当时场面非常混乱不允许任何人拍照，有好几十人受伤。最后怎么处理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评论说，为了一个服务区，不值得。即使有利，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普通老百姓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说。这些人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当然这只是大家的猜想，至于真相，外人是很难知道的。

有人触景生情，说我们这儿比山区强多了。邵很感叹，笑着说：“幸亏我没有生在山区。”“是啊。”大家纷纷附和。

陈同村的亚感叹，说他一个朋友，刚刚几年就换了几辆车，还给他的妻子买了一辆二十多万的。他有点感慨，说：“当初，他让我给他一起干，我没有。”

“你要是和他一起，你现在也发财了啊。”我笑着说，

陈说：“前几年还让我给他贷款呢？”

“是啊，变化多大啊！”亚说。

两位女士纷纷感叹：“我们当教师的，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啊。”

马抬起头，敬佩地对陈说：“我们陈主任特别聪明，如果你不当教师，肯定也发了。”

陈微笑着，沉吟了一会，讲起了他经历的一件事。当初再给某某打钱的时候，他写的单子是十万，服务员打出一万。他批评服务员，服务员不服，反说陈没有说清楚。两人争执不下。后来经理出来说：“不就是多出五十元的费用吗？你那么多钱，还在乎？”

陈一听，更生气，说：“该我出的一分不少，不该我出的一分不出！”

服务员一甩手，生气地说：“我不办了！”

陈手一指，厉声说道：“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投诉电话。

经理连忙制止，并答应立即办理，损失由服务员出。这样才算解决。

回到家里，陈拨打了投诉电话，据他说，拨到到了中央银行。后来服务员主动打电话赔情道歉，事情才算结束。

后来他又说：“修理固定电话的黑子最怕我了。我没少投诉他。只要电话坏了，他不来，我就打经理热线。”

我不禁暗暗佩服。现在之所以有些单位的服务质量差，就是因为他们有恃无恐。办不办，都是一个样。都像陈一样，拿起相应的法律纪律武器，有些人的服务质量会改善很多。

车子已到了县里。各种彩灯亮起了，交相辉映，闪烁着暧昧的光彩。大小车辆穿梭如织，行人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来回移动，整个县城热闹起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邵接通电话，开始的时候还很平和，后来大声呵斥起来，最后竟是一通责骂。大意是说对方愚蠢，如猪一般，如此而已。

我惊奇问道：“她是在给谁说话，如此厉害。”

“她男友呗。”有人笑道。

电话挂了，邵笑着解释：“好男人就是在女人的严格要求下成长起来的，再说，得管着他，让他先习惯起来……”

我不禁佩服邵的高瞻远瞩。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居然能想那么远。

车子停下了。从灯影里走过来几个人，有陈的老婆，陈的俩个亲戚，还有杨桥的农业银行的马主任，及县农行的宋办事员。我们相互握着手，寒暄几句。马主任便忙碌起来，进屋复印材料，填写有关单据，让我们按手印等等。

不一会，一起完事。我们来到一处饭店，马宋点菜，不一会儿，菜已经端上。酒桌上，你来我往，不在话下。

等办完回来，夜已经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