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谈指着路边一群交头接耳的妇女,对同行的夬论说:“必定议论见不得人的事儿。” 夬论说:“何以见得?” 祈谈说:“一个女子独处时,想的大多是丈夫:如天已冷了,丈夫远去北方做生意,该不该给他寄去棉衣呢?” 夬论说:“该寄。可不要冻坏了。” 祈谈说:“温饱不想家,那可如何是好?” 夬论说:“那就不寄吧。” 祈谈说:“不寄吧,他再买,岂不是浪费!” 夬论说:“这可怪难为人的。” 祈谈说:“一群女人在一起,不是说坑蒙拐骗偷,就是说吃喝嫖赌抽。你看苍颉造字,一个女子为好,三个女子为奸。可知女人开会,罪上加罪。眼前这堆女人就不干好事。你要不信,可问小米。”他向女人堆里的一个女人喊:“小米,小米,过来!”那个女人过来了,祈谈问:“你们扎堆说啥呢?” 小米说:“隔壁孟浪和女儿生了七个,咱们以前都是瞎子聋子呀,如今才知道。” 夬论说:“这个畜牲,应该判重刑。” 祈谈说:“我有个法官朋友白老色,正好接了这个案子。我说这下可有孟浪好看的了。谁知白老色说,不好办哪,孟浪老婆的臀蛋象熟鸡蛋三层皮。” 离火葬场很远,就有股刺鼻的焦人肉味袭来,象是烤羊肉串的味道。祈谈说:“该不会是老牌友张三等不及咱们来,已烧出人油来,叫孙二娘烙煎饼了吧。” 夬论说:“不会,咱们三位一体,他还等咱们给他送麻将呢。” 祈谈说:“死后也知道快乐吗?” 夬论答道:“怎么不呢?” 祈谈说:“那么,吕后不是徒受其辱了?” 夬论说:“是啊。那正史上明明写着,吕后殓入玉匣,被赤眉掘出,美艳如生,就遭到了无情的压迫,得了生气,还了阳。” 祈谈说:“我怎么没有看到这样的记载呢?” 夬论说:“难道写《后汉书》的范先生看见她遭淫了吗?” 祈谈说:“啊!无论怎么说,还是火葬的好。” 夬论说:“火葬了的是肉体,灵魂在断气前那一瞬间,就扬长而去了。” 祈谈问:“去了哪里?” 夬论答:“那才是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自由着呢。” 祈谈说:“依你说,古代美人都难免遭淫了。” 夬论说:“是啊。不同于吕后的是,大多是意淫。” 祈谈说:“是曹雪芹说的意淫吧。” 夬论说:“差不多。” 祈谈说:“你好看《红楼梦》,心仪林妹妹,你和她有过吗?” 夬论说:“林妹妹是曹公虚幻的,不行;非得是历史上确有其人不可。不瞒你说,我最喜欢的是霸王别的那个姬。” 祈谈说:“那个无头鬼呀!够吓人的。” 夬论说:“然而很美。这就是意淫的伟大之处。” 祈谈说:“都要意淫,不干实事,人不绝了吗?” 夬论说:“没了人,白茫茫一片多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