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一定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孩子,是上帝忘了把我带走,甚至找寻,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人间受苦;我想,也许上帝是有意把我丢在人间受难,多我一个疼,就少一人痛;我想,也可能是我犯了什么错,上帝要这样惩罚我,罚我到人间苦度,必得受尽劫数方能圆满。可是,这劫,何时能休?好辛苦,好痛苦,上帝呵,你何时将我带走?你的孩子在呼唤您,您听见了吗?求您赐我一双天使的翅膀,让我可以自由地飞翔……
——题记
总有人对我说:“写些贴近生活的文字吧”,其实,从不愿、也不曾对谁提及我的生活、我的背景以及我的一切,不是我确实对生活没有感悟,正是因为经历的太多,这是我心里的痛,不愿提起,害怕被问起,并不是觉得丢人或是见不得人怎样,只是,一想起就是泪,一说起就是疼。
浅月若寒,她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不是娇贵的千金小姐,更不是书香门第,天生才女,甚至没有一个团圆的家,和谐的爱,可以享受寻常人家其乐融融的温暖。
但我一直努力地告诉自己:我不是最可怜的小孩,我有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在远方,多年来只能以思念相寄;我还有疼爱我的奶奶,只是看着她日渐年老体弱多病却无能为力,看着她终于住进医院骨瘦如柴只能夜夜哽咽。
怎奈,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要去做一个快乐的小孩,那年小小的我心底却早已种下了一缕忧伤,深入骨子里的孤寂,没有人能够真正懂得,也没有人能够抹去,这将是伴随一生的疼,因此,我是多愁善感的,不是天生,却已经注定。
【一】
我的名字是爸爸取的,正巧有一部古装剧叫做《新月格格》,也是那个年代的作品,故而我也就成了名义上的“新月格格”,也许爸爸就是希望我像格格一样富贵,可是我却没有格格的命,生在了贫苦人家,过的是丫鬟的生活。妈妈常对我感叹道:“你真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
我出生在1991年农历二月二十三,长大后,听妈妈说,那一年,正好我们家乡发大水,那一年是个灾难年,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都命不好,所以那年不该有孩子,只是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把我带到了这个世上。事实证明,我真的来错了。
我是农民家的女儿,从小就是跟着家人做农活,帮家里做家务。当别的女孩子在玩耍嬉戏的时候,我就早早学会了扫地洗衣,勤俭节约。记不清几岁的时候,一天早晨,妈妈早起做饭,我要她给我扎辫子,她实在忙的无暇理会,她就一边做饭,一边要我学习自己扎,我很不情愿地拿着梳子按照她说的做,结果真的扎好了两个小辫子,一个高一个低,但是我很高兴;还有一次,妈妈不舒服,躺在床上不能做饭,她教我做饭,也是按照她说的一步步做,结果年幼的我学会了和面蒸馍,我心里是有抵触心理的,觉得作为小孩子的我应是天真无邪的,不应过早地承担起家里的担子,可是我心里也是明白家里境况的,所以作为长女的我,心甘情愿地做着,也早早地长大了。
读小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学费才一百多,家里都拿不出,每当开学,问家里要学费的时候是最困难的时候,家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积蓄的,都在凑合着过日子,而我家里有子女二人,弟弟比我小三岁,每年两个孩子的学费成了家里的负担。
农村总是“重男轻女”的,认为女孩子不应上学,可我不认输,所幸我的父母不重男轻女,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他们无论多么辛苦,也会供养我们读下去。如此如此,终于有一次,年小的弟弟问妈妈要钱去买冰棍,那时候的冰棍才一毛钱,妈妈默默地流下了辛酸的泪,因为当时家里几乎是一贫如洗了,于是,哭完之后,父母终于决定出门了,出远门打工了,否则再也承担不起孩子的学费了,这一去,就开始了我们一家人漂泊流离的生活。那时候,我小学刚毕业,弟弟刚上学,那时候的我们并不知道爸妈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只当是出了趟远门,所以连眼泪都没有,而妈妈泣不成声地回头,看了又看,不舍得离开,留给我们每人二元钱,我们还高兴地蹦蹦跳跳。
从此,我们住在奶奶家,与父母过着相互思念的生活,随着我的长大,我的心里开始多了一种深藏的思念和掩埋的忧伤,心里总是无比地孤独、自卑、伤感,却又无能排解,久而久之,我的性格变得孤僻安静,多愁善感,还有一股执拗的叛逆。没有父母的爱在身边,是任何人也不能代替的,尽管奶奶也很疼爱我,但是奶奶是奶奶的爱,父母的是父母的,我至爱的人啊。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把自己归结为一个流浪的小孩,仿佛一个漂泊无依的小船,找不到停泊的岸。
【二】
听妈妈说,我三岁的时候,妈妈带我回娘家,半路上不小心把我丢下了水,那时水流湍急,我就顺着水一直流下去,妈妈急坏了,赶忙下水把我抱了起来,但我差点丢了半条命。
听爸爸说,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因吵架,妈妈带着弟弟回娘家了,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找她,半路我的脚不小心绞在了车轮里,不得不半路回来带我去医院。
呵呵想想小时候的我就已经是个祸害了呢。
最大的灾难还是九岁那年的从楼上坠落,那年夏天,正好那一天,家里刚把今年收获的小麦换成了钱,一千元,在当时已经算是很多了,不幸的是,那天晚上我就发生了灾祸,于是住院了,花光了家里的一千元积蓄还不够,只得回家打点滴,便宜点。每天手上插着针孔,望着天花板发呆,只能躺着,如同现在一样,现在的腰痛得起不来,只能躺着,如同活死人。
二十多年了,我始终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我来到世上,仿佛就是家里的灾难,父母就是为我受难的。我开始变得忧郁,变得沉默,如此,久而久之,我变成了一个刺猬,不与人言,不与人说,孤独、悲伤得找不到自己,我冷漠,沉默,没有安全感,没有温暖没有热情,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其实,骨子里我是一个很需要温暖需要爱的孩子,但我会条件性地排斥别人靠近我,孤独久了的我,内心变得封闭,所以看起来显得坚强,刀枪不入。只要有人试图走近,内心的脆弱与不安便会立刻反应,且排斥,害怕受伤,害怕触动,害怕温暖过后的冷落,害怕爱过之后的离去。这么多年来,试图接近我的朋友,大都没有成功,所以我的好朋友很少,试图追求我的异性,也没有成功,所以我没有爱过,也没有恨过,自然没有伤过。
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走进我的心,但入了我心的人很难再走得出去,我是一个重感情如同生命的人,只因我收获的情,真的很少很少,我爱的人,我珍惜你,胜过自己,包括亲情、友情、爱情。
【三】
初中以后,没有父母在身边,爷爷奶奶也没有什么钱,所以我一直勤俭节约地过日子,甚至节约到为了省钱而不吃饭的地步,每天几乎是吃两顿饭,就为了省一顿早饭,如此直到高中,我的胃终于坏了。
但当时不是很严重,到了高中,我加倍地节俭,没有人能想象到我当时的生活。每年,爸妈固定给我打三千块钱,他们说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打,但我知道他们那么辛苦在外打工,其实没赚到多少钱,所以每年除了一千元学费,几百元资料本子笔等等的费用,我每年到年底都还会剩下三百或五百的余额,只为了明年爸妈少打一点。这样算起来,我一年的生活费是一千元。一年按十个月算,一个月一百元,一天三元……
高中时候的我是我最瘦的时候,如此节俭了许久,我开始变得越来越瘦,每个人见到我都说让我多吃一点,我笑着说我吃的很多了呢,还调侃道我就是这种吃不胖的体质。三年来,除了在家,住校的日子从不吃荤,为了省钱,日子久了,我开始不喜欢吃荤了,直到现在,我都不喜欢吃肉类,好像得了厌肉症了。
爷爷奶奶都是个拼命的人,也不把我当女孩子看待,弟弟还小,就让我做农活帮忙,暑假的时候,每天准时凌晨三点要起来,坐上爷爷的拖拉机,载着一车的西瓜拉去很远的城市里去卖,正值暑天,炎热的天气,没有防晒霜,没有遮阳伞,我就这样和爷爷暴露在阳光下,开始一处一处地去叫卖,直到傍晚五六点才回来。苦,没人会懂,抱怨,不敢有,这是命,家家户户都夸我懂事,我是村子里人人夸的懂事女儿,只因我学习努力,成绩好,家务又勤快,只是内心的感受,谁有能真正懂得?
从高中开始,我每一年都是三好学生,是班干部,也拿奖学金,一直到大学,都是这样,我获的荣誉证书是全班最多的一个,深受各科老师的器重,只是由于一些原因,高考成绩并不是很好,只考了二本,其实我并不满意。但爸妈安慰我说,已经很好了呢,从小你的学习我们就没辅导过,你的生活学习都是靠你自己,考到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我一直想成为爸妈的骄傲,可却始终达不到。
我从小最不缺吃的,就是苦,若说苦,说起都是泪,若说痛,想起都是痛。但我不怨谁,命运如此。
最痛的不是身,是心,谁懂?
由于我的身体长期缺乏营养,体质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疾病也越来越多。于是,我真正成了“林黛玉”,现在想想,这种行为是不应该,其实,真正的孝顺父母应该是更好地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报答,而我因为一时的节省,为身体埋下了深刻的疼,后悔也已晚矣。
【四】
这是我最痛的痛。
上了大学之后,开始不那么对自己苛刻,正常的饮食起居了,只是身体再也恢复不回来了。我以为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惩罚了吧,每年必然两场感冒,吃什么药都没用,平时小病也不少,然而,高考过后的那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坐着爷爷的拖拉机,去参加一个表哥的考上重点大学的盛宴,由于道路颠簸,一路上竟把我的腰颠闪到了,当时疼得几乎是直不起来了,回到家里,由于一家人的无知,不知道闪腰应该去拍片检查,对症治疗,若是骨骼错位,还须做牵引(这是我现在检查才知道的疗程,已是四年后),妈妈只是带我去当地的小诊所,医生开了药,吃了感觉不痛了,就以为是好了,就没再重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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