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夕,一天,傻蛋真的傻了。
傻蛋,本不叫傻蛋,其实是有名字的,本名儿叫傻聪,听着怪怪的。既然是傻乎乎的,怎么了又是聪慧的了,怪哉!其实,这没办法的事嘛,人家祖宗一开始都是姓“傻”,不能改姓的,不然会遭天谴的,我们家乡是有这种说法的。傻蛋刚生下来,当爹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聪慧伶俐,就取了个单名“聪”。但一直以来,傻蛋,这个很不好听的称呼,响遍“大江南北”。
傻蛋,不傻,爱学习,是最聪明的。傻蛋,为摘去“傻蛋”这顶花帽,就特别爱学习,为的是增长智慧。有了这个动机,就开始行动。
这天,太冷了。就连路旁的小花小草都缩紧了身子。凛冽的 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风想一把把刀,无情的伤害我们,风又像调皮的孩子,我们已经把衣服攥地紧紧的了,可风还是能跑到我们体内。街上的行人缩着脖子,倒着走,路边玩耍的其他与我们差不多大孩子也都跑回了家。行人渐渐少了,我们也加快步伐往家里赶着。
“飞哥哥,我们跑这么快作甚,家里又不是有好东西”,傻蛋望着我。
在我们村,山沟沟的一个村。居住的户数不多,所以大家都是特别亲。我在这儿算是比较大些的小孩子。我本名叫高飞。我爹妈给我取这名,初衷是希望我能高飞,走出这座大山,光耀门楣,但可能要叫爹妈失望的。这名字除了是咱村长辈的和学校的,其他都是称我“飞哥哥”,听着就开心。
“你不晓冷死个人啊,其他人早回去了都……”说着流出的鼻涕结冰。
傻蛋,不停在那里张大嘴巴。
“你哟……”远处一对老夫妇发出的作响打断我们的对话。
远处,不甚很远。因要不住傻蛋的要求,就去看看。分分钟赶到声源处。我们哥两顿感呼吸困难。天,一破烂的不能再烂的,茅草屋。四周都能感觉寒风的亲吻。老夫妇见我们在门外,就把我两叫了进去,享受温暖。周遭没什么用具,所以挺宽敞的。老妇呢,衣着单薄稀少又破,数片补丁一直盯着我们。来来往往。老妇什么话也没说,给我们个炭火盆取暖后,就继续编织一种像衣服的东西,后来才知道是蓑衣的物件。有火烤那可开心了,尽管不断有风姑娘在身边偎依。
傻蛋,这家伙,不烤火。坐在老夫妇两身边,帮忙吧,小娃娃的呀也不会。看他们三似笑非笑的感觉,但能感觉到挺开心的。我呢,烤着火,烤着烤着,不知到什么时候说着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回家都是老爹来老夫妇家背回去的。
第二天,寒风瑟瑟地吹着,光秃秃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飞哥哥,飞哥哥……”傻蛋不断大喊。
我呢还在睡觉,正做着美梦,什么今天放假,什么没有作业,经常做这些白日梦。一直以来,上学的这种事儿,都是傻蛋来通知我,算是我的贴身秘书,没有这秘书,我可就是逃课的惯犯,百分之百。但是今天,也忒早了吧,往常都是7点钟。可现在才5点多,足足提前他妈一个多小时。因熬不住傻蛋那嗓门,就很不情愿起来了。
“飞……哥哥,我给你礼物哦”傻蛋学校给他颁了奖似的,乐的牙齿露出一大把。
“这,你是干嘛,没病吧你小子,我生日还没到,也不是什么节日什么的”满脸疑惑的我一边搓手一边盯着傻蛋。
随即,傻蛋在他那个大书包,根本就不是什么书包,就是个麻布袋。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像衣服,又很难看的,有点厚的东西。各种不解急需傻蛋给解决。
“飞哥……,这是件衣服,送给你”
“飞哥啊,这衣服不像其他衣服,他耐磨,可以御寒,多着呢”
……
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傻蛋虽讲了不少,但是始终没说这是什么东西,和我一样,只知道像衣服,功能优点倒是说了一箩筐。
有礼物不接收,那是大白痴。都收起来吧。土匪般接过傻蛋的礼物——衣服
后来才得知,这件“衣服”是傻蛋花费一晚上不睡觉,给连夜加班赶制出来的,当时没有人知道是他,傻蛋的杰作。
经傻蛋他介绍,那次在老夫妇家里,自己一直在学习,怎么做,用什么材料……
有了这个手艺,傻蛋一夜成名。但大家还是称乎他为傻蛋,习惯了,改不了,傻蛋也习惯了。此后,不仅傻蛋家里富裕不少,我们这个村子也渐渐富了。最大贡献那绝对是傻蛋。
现已是小童星的傻蛋,没有骄傲,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了。一切如旧。
渐渐地。傻蛋上了重点中学,接着上了名牌大学。而我早早的南下打工去了。
黑天使将降临。
大三开学前夕,傻蛋辞别父母,踏上归程,满怀欣喜。因为可以回学校上课了,又可以在知识的海洋遨游。所料未及的是在火车上被可恨的诈骗犯,骗走了所有学费。下了火车,失望、绝望,这些一直环绕着傻蛋。走路摇摇晃晃的,七倒八歪,如同个瘸子,可能连瘸子都不如。
也许是傻蛋生前好事做多了,阎王不收好心人。傻蛋,在马路上被马路杀手给捅了一刀,被送入医院抢救过来了。只是傻蛋真的是名符其实的傻蛋了,成了植物人。
傻蛋家人痛心,我们也痛心,傻蛋,我们村的骄傲,今天却成了真正的傻蛋。
傻蛋,不久移居国外了,我们和他及其家人的联系也少了。
有人说他们全家在移居国外不久,都自杀了。也有人说傻蛋有变聪明了,现在是大老板。
不管是怎样的,傻蛋依然在心底,不曾离开过
“是谁把我最珍贵的礼物,蓑衣给丢了的”我高声大骂,在家里。
一语不发,只闻门口鸟儿唱着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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