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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云飘过。
又一片云飘过。
是不是还会有一片云飘过？背了书包的英子呆呆地望那天上的云，呆呆地想。
还是那只小狗，静静地偎在她的脚旁。
它叫大黄。
山里真静，没有一丝的风从山里走过，静得能够听见松叶飘落的声音。
山坡上只有英子和大黄。
天，蓝蓝的；云，柔柔的。那云要到那里去？英子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能够到妈妈那里去吗？
山风徐徐地吹来，山里的傍晚看不见丝丝的阳光，只有天、云和树，还有水流的呻吟。英子就觉得身子凉凉的，望了云层深处的家，想，爷爷奶奶可回家了。
英子不乖吗？妈妈，英子想，英子现在没了伴了。海子前天也走了，他妈妈接他到深圳去读书了。英子现在就一个人上学了，要走好远好远的山路呢。这样大黄陪着。深圳很远吗？深圳很美吗？深圳的学校很大吗？深圳的山有我们这里的大吗？妈妈。
爸爸也走了，说是找你去了。村里的人都说，你要和爸爸离婚了，妈妈是吗？不离行吗？离婚了我就再也不能听你唱歌了，是吗？
哦，今天我们学了一支歌，“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我想把它后面改成“请你嘛歇歇脚呀，带着妈妈回”行吗？
又有一片云飘过来，很低很低，就横在英子的前方，仿佛只要英子跳跳脚就能抓到。
书上说，云是最自由的。自由我懂，就是我们下课了，小朋友都可以自自在在地唱啊跳啊。爷爷奶奶说，妈妈自由了，爸爸也自由了。那爸爸妈妈都是云了，英子天天在屋后的山上去看云，你们看见我了吗？英子长大了，也会做云吗？我是云，那爸爸妈妈就是那两片大的云，英子是那片小小的云，偎了你们，我们不分开，行吗？
可是，可是……
家里就只有爷爷奶奶了，哦，还有大黄，那时它也长大了，唉，它也会变成一片云吗？
但是英子是雨，老师说了，有云才有雨，有雨我们就有好收成。英子喜欢雨，有雨才有好庄稼，有好庄稼英子就可以多读书。读了书，英子就可以走出这山，这村，才能成为云，是吗妈妈？
那要很久很久吧！英子这样想着，不觉又翻过了一个小山包，山坳下的家的门前的桂花树下，奶奶站在那里，看着英子回家的路……
奶—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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