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其实这个毛病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可是它却能在不经意间让我由天堂堕入地狱,由云巅坠入山谷。或许现在你看出来了,这个毛病是精神上的。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但是在我告诉你们我的毛病之前,我先申明一点——难以启齿这个词是我们高尚者和正人君子的专利。
因此你们可以理解我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和压力,从侧面也可以看出它确确实实把我逼上了绝路。
哦,你们让我再想想。不要让我为难。可是我是实在不愿意让它在我心中肆意流窜,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所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可以从这个故事中窥探出我隐藏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了。
昨天?对,就在昨天。我一个人在酒吧里,耀眼的灯光、令人眩晕的五颜六色的交替、释放青春和活力的青年才俊和靓丽妹妹,当然还有我这个郁闷孤独的中年男人。
老婆刚刚在电话里说离婚,我说都多大岁数了,还能离婚?老婆声嘶力竭的吼道:我实在受不了你的病,这个婚必须离。我说我有什么病,我身体倍棒。老婆说有什么病你自己不知道吗?”然后就不再听我说,把电话挂掉了。
我有什么病?我六神无主的、跌跌撞撞的走进酒吧。
这是我第一次进酒吧。以前我是不屑于在里面挥霍生命的。
可是这次是酒吧门口的广告吸引了我:生命就这么短暂,你想干啥?
嘿,这可是真的很有诱惑力,难道进酒吧就能找到答案吗?
我摇摇头,但还是走了进去。
喧嚣的世界却无法震动我内心里的平静。
我刚一踏进去,本来烦躁的心居然立刻平复下来,心脏也恢复正常的频率。
可是平静和郁闷还不是一码事儿。平静只是心脏每分钟跳的个数不多不少,可是隐藏在深处的情绪确实无法消弭的。
心脏也有情绪的宣泄。
你想干啥?我喃喃的问着自己,手里的酒杯被我猛的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
“哟,老板怎么知道我过来是找的你啊?莫非老板你有通天的本领?” 一个温柔轻佻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撇过脑袋,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一个打扮的极为妖冶的女人正扭动着腰肢款款的向我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莫非是天女下凡,来安慰我这个落魄书生。于是竭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的问道:你是···?
只她把手中的包在我眼前一撩,在我又看到她的间隙,她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挽住了我的手臂。一脸笑容的看着我。
“哎呦,你怎么上来就问人家想干啥?我想干啥你还看不出来吗?” 撩人的声音。
此刻那些疯狂蹦跳的年轻人和变换的灯光也显得暧昧起来。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所措。只感觉到心里毫无防备的涌出滚烫的液体,那液体灼烧着我脆弱的身体。热。好热啊。
“我热。我怎么浑身发热啊”我紧紧的攥着女人的手。
“老板,你怎么这么猴急啊。对了,你为什么来这个地方啊,不怕你老婆知道吗?”
好邪恶的女人。一步步的攻破我的心理防线。
“我得病了,一种绝症。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我断断续续的回答。奇怪,我没病,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有病呢。可是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我的手却不可控制的脱掉了西服,我真的很热,好像置身于一个火炉。而这个女人的声音就好像煤炭,一点点的加大火头,火势越来越猛烈,只为了让我的身体燃烧彻底。
“呀,那你已经知道自己干啥了吧。告诉我,你想干啥?告诉我,你想干啥?” 女人咄咄逼人的靠近我的脸。侵入心脾的香气和那柔软的话在我身体里冲撞。
“我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我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我居然跳了起来,指着女人的鼻子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吧,我带你去享受生活” 女人冲我做了个鬼脸,拽起我就走。
我顺从的跟着她。可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看表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我晃动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阳光毒辣辣的照射着自己。我不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太阳眼皮底下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我躲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在一个荒郊野外。
该死。再摸摸自己的口袋。钱包不翼而飞。手机也失踪了。
努力回忆。努力回忆。在酒吧里那些事,我唯独想起来自己诬陷自己有病的那句话:我得病了,一种绝症。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啊,这肯定是一句假话啊。我没病!此刻突然想起来老婆诅咒我的话:你一直都有病,而且是不要你的命却要我的命的病。
哦,读者,对不起了,我无法替自己告诉你们我到底有什么病。
读者或许你们会问我:丫的,欺骗我们!你想干啥?!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啥。
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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