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伏顶子的傍晌,天热得出奇,路面晒得烫脚,狗躲在树荫下伸着舌头呼呼喘气。“刀笔讼”在自家院子里的梧桐树底下,穿着短裤,光着膀子,坐在马扎上喝茶,手里还不停的摇着大芭蕉扇扇风。这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一头的热汗,进门就给“刀笔讼”跪下了,边磕头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求您救救我!”。 “刀笔讼”扶起小伙子,问明了原委,原来小伙子和他爹为家事争吵,爹气不过,操起一根木棍打儿子,儿子一激动用拳头捣掉了他爹两颗门牙,他爹要告他。这在讲究忠孝节义的年代,可是大不敬的杵逆之罪,要判重刑甚至要杀头的!
这“刀笔讼”听完之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我有点琐事,一会就好,你先到大门外的柳树底下凉快凉快。小伙子在街上心急如焚的等啊等啊,等得心烦意乱,热汗直冒,不禁脱下褂子不停地擦汗。日头晌歪了,听见“刀笔讼”喊了声:“进来吧”!小伙子就飞快的进了门,然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刀笔讼”身穿羊皮袄,头戴狐狸皮帽子,脚穿东北靰鞡棉鞋, 火炉子生的旺旺的,两只手还在火边不住地烤着,炉子边上放着一盆热水,里面泡着一条毛巾。“刀笔讼”见小伙子进来,拿起毛巾,拧了拧水,承其不备,绕到小伙子身后,将毛巾搭到小伙子的肩上,隔着毛巾一口从小伙子的肩膀上咬下一块皮来,疼的小伙子跳着高嗷嗷叫:“你为什么咬我?”只听“刀笔讼”说:“回去吧,县官若审你,你就说你爹咬你时因挣脱而扯下两颗门牙来。”
接下来就是爹输了官司,并因诬告被打了二十大板。俗话说大风刮不多时,亲人恼不多时。几个月后,爷儿俩又和好如初了,爹就问儿子这官司你是如何打蠃的?儿子道出了是“刀笔讼”给出的主意。于是爷儿俩一商量:搿伙告他。县令发下火签,把“刀笔讼”传到了县衙。
这天县令升堂问案:问:被告,你可认识这年轻的原告?“刀笔讼”说不认识。小伙子说:“你不要抵赖啦,那天就是你咬的我膀子,教我如何作证的。”“刀笔讼”与小伙子对质:“我什么时候教的你啊?”“今年三伏里最热的那天。”“刀笔讼”又问:“我在哪里教的你?我当时在干什么啊?”
小伙子理直气壮地说:“那天,你身穿羊皮袄,头戴狐狸皮帽,脚穿东北靰鞡棉鞋, 还把火炉子生的旺旺的,两只手还在火边不住地烤着,然后你就咬我,教我的。”
“刀笔讼”说:“县太爷你听,这原告不是在胡说八道嘛?三伏里最热的那天,我能身穿羊皮袄,头戴狐狸皮帽,脚穿东北靰鞡棉鞋, 还把火炉子生的旺旺的吗!”
县令一听是呀,就把惊堂木“啪”的一拍:“唗!一派胡言,纯系诬告,将两原告各打二十大板,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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