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谁写给雷振天的信?信件超重,退回来啦!”早上8∶00,小伍拿着报纸信函一到县扶贫办,便举着一封信嚷开了。小伍的话,犹如一块磁铁,把大伙儿针一样地吸了过来。
“雷振天?雷检察长,奇怪,谁给他写信啦?”马副主任问。
“寄信人地址——县扶贫办。没有署姓名,这是一封匿名信。”钱副主任拿着信件看了看,一字一顿地说。
“问一问大伙不就知道了。”纪检组长老赵提醒。
小伍便逐个地问了司机陈司长、会计老姜、出纳小孙,他们都把头儿摇得像拨浪鼓。县扶贫办总共才8个人。小伍又找来出勤签到本,逐一核对了笔迹,可硬是认不出是谁写的。“真是活见鬼啦,明明是县扶贫办寄的,可又没有人承认,待明儿我贴上8角钱给寄出来啦!”小伍又嚷开了。
“小伍,那封信是我寄给雷检察长的,没想超重了,你给我拿进来。”这时,县扶贫办贾主任把肥硕的脑袋从主任室里伸了出来。
二
中午12∶30。县扶贫办主任室。贾主任与会计老姜。
“早上小伍在叫嚷,我就知道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为什么呢?其一,县扶贫办与县检察院相距不到500米,找雷震天有事,上门走一趟或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干嘛要写信?其二,我们扶贫办没听说谁与雷震天很熟,如果不是匿名举报,犯不上要写信。其三,要不是举报信,今天为什么没有人承认?所以,小伍在嚷嚷,我便假装说是我写的。现在你看看,果然不出我所料,还真是一封举报信。”
听说是举报信,老姜心头不由一紧,他与贾主任鲸吞扶贫款的事儿,随手拈一件都够到局子里走一遭。再说,雷震天嫉腐如仇、破案如神,要是被他盯上了,任你有七十二变也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不过,现在老姜不敢想这些,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举报信上来。
举报信是打印稿,也没有署姓名,上面写着他与贾主任如何如何贪污扶贫款的内容。另外还有一张音乐卡,上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尊敬的雷检察长:
您好!您为国家破了不少大案,为社会除了不少蛀虫,您辛苦了!附上贺卡一张,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贺卡上也没有署姓名,只有贺卡里的音乐盒正唱着《好人一生平安》的旋律。当然,老姜是无心欣赏音乐的。
“贾主任,您看看,这信上写的也不对。上次拨给谭家乡的扶贫款,咱俩明明截留了5万,可信上却说只有3万元。还有,信上说我们克扣了旮旯乡的扶贫款,虽然我们付款时以争取扶贫资金需要活动经费的名义少付了旮旯乡2万元,但旮旯乡的收款收据却没少开呀!”
“唉呀,我现在找你来不是说这些,我们关键是要分析一下谁是举报者,因为举报信今天落到了我手中并不等于他明天不举报。同时,要把帐目处理一下,怎样做平。”
……
三
县检察院审讯室。
在对他俩进行单独审讯时,贾主任与姜会计对贪污挪用事实供认不讳。并不是他俩“立场不坚定”,也不是他俩“意志不强”,而是审讯室里播放的那天中午他俩在贾主任办公室的那段对话彻底攻破了他俩的心理防线。不过,至今他俩都搞不明白,那天他俩的秘密对话检察院又怎么会知道呢?
当然谁也弄不明白。不过雷检长心里最明白,促使“硕鼠”现形的还是那封举报信,在那张音乐贺卡里装有检察系统最新引进的、价格低廉且性能良好的窃听器,把他俩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窃”了过来。
那么那封举报信呢?当然也是雷检长写的。雷检长在乡下检查工作时,听一些乡干部与老百姓对扶贫办口吐怨言,便给自己写了一封没有贴足邮资的举报信。因为他知道,只要贾主任发现了这么一封信,他肯定是不会不研究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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