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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县委大院(2)

时间:2010-07-26 17:21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也许有来生 点击:
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张三摸着黑草草洗完脚睡觉的时候,已经都快十二点了,两个孩子早已进入甜蜜的梦乡,因为有父亲在家里呵护,所以他们的睡眠很安全,在梦乡里的经历也非常惬意、非常舒心。 但是,就在张三将将脱

  
  在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张三摸着黑草草洗完脚睡觉的时候,已经都快十二点了,两个孩子早已进入甜蜜的梦乡,因为有父亲在家里呵护,所以他们的睡眠很安全,在梦乡里的经历也非常惬意、非常舒心。
  
  但是,就在张三将将脱掉衣裤,准备躺下早已疲惫的胳膊腿时,却听见进户门外面个响起几下咚咚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张三非常不耐烦,也非常生气,就没有好气的问,“谁个?”
  
  “公安局,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张三嘟囔了一句,“半夜三更的执行什么熊公务?”一边重新套上衣裤,一边就势点着一支烟,恨恨的猛吸了几口,平静了情绪,然后才起身去开门。
  
  真的是两个警察,一个真警察,一个协警,这两个警察,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年纪偏大,一个年龄偏小,真警察留着分头,协警剃光了头毛,是个平头。
  
  协警眼珠子瞪得跟夹子挤的样,问,“有暂住证吗你?”
  
  张三赶紧拿过手包,从里面翻出一张纸,递给协警。
  
  协警看了一眼,递给真警察,真警察扫了一眼,说,“苏州的暂住证在这里是一张废纸废纸一张,我们要看的是这里的暂住证,请你出示。”
  
  “这里?”张三满脸的疑惑,意思是这里还要什么暂住证不暂住证的?简直个的是一个瞎扯淡嘛!
  
  张三刚想发作,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就急忙发出提醒——古语说,民不与官斗,与官斗,必定输个透!切切牢记!
  
  张三吐出一大口烟雾,又一次拉开手包,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真警察。
  
  真警察看了看身份证的正反面,然后说,“哦,乡下人哦?什么时间住进县委大院来啦?你们还真的翻身了哦!”
  
  协警斜着眼珠子看张三,一副居高临下的做派,“县里行管局发的县委大院暂住证,看来你是没有喽?”
  
  “没有,真的没有,再说,房东也没说过要办。”张三说着,一脸的委屈,一脸的无辜,一脸的无奈。
  
  这个时候,真警察在这套三室一厅的屋子里头这里走走,那里瞅瞅,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晃晃那个,对协警说,“你还愣着干什么熊黄子?开票啊?”
  
  一听说开票,张三就本能的紧张,连忙问,“开票?开什么票?”
  
  “还开什么票?开罚款的票啊!还亏得你在苏州做这么多年的生意,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协警一边摇晃着手里的本子,一边给张三上着社会常识课。
  
  “罚款?罚多少?”张三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一些口吃了。
  
  真警察不紧不慢的说,“三张暂住证,每张伍佰元,一共一千伍佰元。你是在这里现交呢,还是明天十二点以前到局里收费大厅去交呢,随你便。”
  
  张三一听说要罚款一千五,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出腔就是一句难听话,“你们哪里是在执行公务啊,简直是在抢劫啊!还一千五呢,依据呢?我要学习学习依据,请你们出示罚款依据!人家苏州就是这么做的,先出示依据,然后开票。”
  
  “你!给我注意态度我对你说!我看你有几个熊臭钱就不知自个是老几了!就凭你侮辱我们抢劫我们就可以拘留你我对你说!你的行动已经在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了……”协警非常生气的喊叫着,根本不管这个时候是深夜几点几分。
  
  真警察对协警一摆手,截住了他的话头,紧接着,眯糊着一对肉嘟嘟的眼皮子,看着张三,撅了几下薄嘴唇子,“说,继续说。”
  
  “我说完了。”张三此时已是毫无惧色。
  
  协警在一旁抱着自己的肩膀头子,晃动着腿脚,油腔滑调地开关着厚嘴唇子,“依据当然有了,现在不是都在实行文明执法、规范执法吗?怎么会没有依据呢?请您,请您明天上午八点钟以后十二点以前到局里收费大厅去拿,要拿多少张随你便,但是现在我们没有。你看怎么着吧?”
  
  张三本来想说,你不出示罚款依据我就不交这个罚款,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就对他们说,“对不起,我打个电话。”
  
  “可以,你打就是喽。”
  
  协警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拉过一把木椅子递给真警察,接着又稀里哗啦的从二昌子睡觉那间屋里头顺地拖过来一张铁皮椅子,塞到了自己的腚瓣子下面,然后,从裤子口袋里头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递给真警察,又弹出一根抿进自己的嘴唇子,接着,把打火机摁着了火苗子,双手递给真警察,最后才给自己香烟点了火。
  
  张三一连打了四个朋友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一直打到第五个电话才有人接听,一听说话,舌头根子硬邦邦的,蜷不过来弯,估计要么真的喝多了,要么就是正在温柔乡里给异性检查身体、故意假装出来忽悠自己的。
  
  我就不信连一个电话都打不通!张三的犟劲上来了,接着又打,嗨,果然通了,还是在管公安的单位里上班的朋友呢!
  
  “哎,我说,在哪里呢?”张三故意拿着官腔问。
  
  “哦,三子啊,你在哪里呢?”对方倒是实诚,语气平和的很。
  
  “我啊?我在县委大院!”
  
  “在那里干啥,深更半夜的?”
  
  “嗨!我住这里啊,这是我家啊!”
  
  “你家?”
  
  “对头!我家住在县委大院!”
  
  “哦……租的房子,有事吗?”
  
  “当然有事喽……”
  
  挂了电话,张三就盼望着两个警察的手机响,一直盼望了快有十分钟了,那两个人的手机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真警察很能善解人意,掏出手机咕叽咕叽的拨弄着键盘,意思是示意张三,自己的手机没关,功能正常,性能正常,电池也足足的。
  
  这时,协警说话了,“这样吧,我们也不跟你俩个啰嗦了,我们就干脆点个吧,你刚才也找人了,看来也没管用,但是呢,我们得按你找人说情论处,哎——你别忙瞪眼,等我把话说完,找人说情者,罚款加倍,那就不是一千五了,而是三千了……”
  
  “什么什么?三千?”一听这话,张三又急了,说话声音顿时就增大了音量。
  
  真警察说话了,“这样吧,咱们长话短说,开票,三千,一分不能少,不开票,两千。”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动着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意思是赶快拿钱来。
  
  张三眼珠子一个转动,说,“那要是我想要个收条呢?什么价?”
  
  协警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问,“收条?”接着,又请示真警察,“他要收条,怎么说?”
  
  真警察毕竟懂的知识相对要多一些,就留了一个心眼,说,“我们从来不开收条,不要啰嗦了,还是那句话,开票,三千,不开票,两千。”
  
  张三感觉这样耗时间非常累,再说,自己也真的困了,不像跟前的这两个不争气的警察,白天睡足了觉,夜里出来打劫。
  
  “这样吧,不开票,五百,一口价。”张三一边说着,一边从手包里唰唰唰的抽出五张大钞,递给真警察。
  
  协警看看真警察,真警察看看张三,无可奈何的说,“好吧,你老兄,唉,行啊,在苏州没白混这么多年。”一边说着,一边朝协警递了一个眼色。
  
  协警赶紧接过五张大票子,飞速塞进自己裤子口袋里。
  
  张三看见两个警察利利索索的拿走了自己的血汗钱,不由得怒火中烧,出腔又是一句难听话,“哎,警察同志,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给你们五张吗?”
  
  没想到,两个警察都笑了,真警察一边笑着,一边拉开进户门,接着,停住脚步,转过脸来,说,“要是有人一年到头每天都给你五百块钱,但是得称呼你一句二百五,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说完这些话,真警察昂首挺胸的出了门,一边顺着楼梯下楼,一边脸也不转的说出来几句最为关键的话,“记住,明天去行管局办暂住证,还有,在家里,说话,声音小一点,走路,脚步轻一点,还有,东西,不要乱扔。”
  
  张三听了这么几句话,顿时就愣住了,一直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脸面头界一团黑暗了,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才步履沉重的进了屋,无声的关上了门。
  
  第二天,张三干了五件事:第一,换保险丝,恢复了供电;第二,换水表,恢复了供水;第三,到县行管局办了县委大院暂住证;第四,在8号楼前发表安官告示;第五,打道回府,继续去苏州经营他的服装批发公司。
  
  张三是在中午十二点整发表安官告示的。张三选择了十二点,有两点依据:一是在县委大院居住的上班族,一般都是十一点半左右就到家了,比规定的上午下班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二是二昌子上午是十一点半放学,然后去一中大门口等大昌子,大昌子是十二点十分放学,两个孩子到家时间一般都在十二点半左右。选择这个时间,一来,演说效果最好,二来,他不想让两个孩子亲眼看到自己演说的场面,不然的话,他们会刻下仇视社会丑恶的印记,一旦将来人生受挫时候心态调整不过来,容易将这个时候的印记累加起来,进而造罪社会。
  
  十一点半,张三给两个孩子做好了中午饭,自己也多少吃了一点,接着,吸了一颗烟,十一点五十下楼,又在楼前空地上来回走了两小趟,这才到了十二点整。
  
  十二点整,张三站在8号楼的正面,看了看手表,运足了丹田之气,大张着嘴,开始演说了,“哎——各位领导——各位长官——你们中午好!我是2单元417的房客,我姓张,叫张三,家住黄淮县小王镇斜路张家,目前在苏州经营一家服装批发公司,为了使我的两个儿子能在教学质量更好的学校里念书,我把他们都给转到县一中、县实小来了,所以喃,就租赁了这里的房子,跟大家成了邻居。哈哈,我张三一家高攀了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两个孩子从乡旮旯子里边个猛一下子提拔到县城的正当央来住了,他们就天真的认为,自己是城里人了,是县委大院居民了,所以就非常兴奋,兴奋得连自个姓什么都差一点个想不起来了。加上呢,镇里学校教育质量不大行,417室的房东也没对俺说清楚这里的规矩。所以喃,我的两个儿子说话不知道控制音量,走路不知道控制脚步声,还胡乱的扔东西。
  
  “他们做的这些子错事,都是俺的责任,都怨俺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各位邻居,各位亲邻老少,我张三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
  
  张三说到这里,弯下腰,规规矩矩的鞠躬一次,然后,直腰,昂首挺胸地继续演说,“昨天夜里,我把我在苏州学到的城市生活的一些基本规则、基本礼节、基本讲究,都给两个儿子说了,该做样子的我也做给他们看了。他们喃,也都很快的学会了。从今以后,从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但——是!我也正式的告诫那些不怀好意的邻居,你们也都是农村人出身,你们自己也都是农民的孩子,不是招工,就是考学,不是参军当上了军官后来转了业,就是在解放前参加八路军解放军后来离开部队到了地方才到县城来住的,就是说,大家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同类人瞧不起同类人!
  
  “从今以后,谁个要是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乱停我的电、停我的水、在我门上贴纸条子侮辱我撵我走,或者派公安局随便找个理由罚我的钱,我张三非得亲自的把他的闺女、媳妇、妈妈、奶奶都给日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可!他的妈妈奶奶要是不在人世了,我就去把她们从祖坟里给刨出来日!我张三今天在这里说的话要是做不到,我就随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姓了!好了!再见!咕嘟拜!”
  
  张三演说完毕,猛的一个转脸,钻进了自己的小轿车,紧接着,这辆小轿车子就跟射箭似的,眨眼工夫,就蹿出去老远。
  
  从此以后,张三一家被荣幸的融入了和谐的居住环境。
  
  三、检察官审问大昌子
  
  张三一家子对面邻居是418室的仇局长。
  
  仇局长是个细高挑个子,成年累月的眼镜片子不离鼻梁子,七年前是一个镇的镇长,后来到宗教局当了局长,一连当了七年,到这一年,刚过42岁生日。
  
  最近这段时间,8号楼2单元的邻居们发现,仇局长忽然比从前吃香多了,不仅来找他的人骤然增加,还发觉仇局长每一天的中午晚黑都不来家吃饭了,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每次回来,都是从一辆一直开到楼跟前的黑色奥迪里钻出来的,而且下了车连车门也懒得关,都是开车的小伙子从里面给关上的。仇局长每次进了楼道,还都得大声的咳嗽几声,顺捎着还打了几声饱嗝儿,弄得整个楼道的上上下下总是散发着酒肉发酵以后的酸臭味。这是最近七年来所罕见的。
  
  大家被好奇心驱使着,稍加打听才知道,原来,仇局长还是仇局长,只是不在宗教局当局长了,而是被重用到县公务接待管理局当了局长。
  
  县公务接待管理局可是个好局啊!不仅离县委书记、县长最近,可以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且还跟个月亮似的,被众多的星星们簇拥着、抬举着、高高的吹捧着!这些星星们不是二旁人,而是县城内外的酒店、宾馆、饭庄、酒楼甚至乡镇政府所在集镇上的小饭店、小宾馆的老板们。
  
  你别看那些子老板们在自己属下跟前牛逼哄哄的,到了公务接待管理局局长跟前,那就是孙子了。
  
  这个局长一句话——这个饭店不适宜接待上级来人,他这个饭店很快就得停业整顿;这个局长一句话——这个酒楼什么菜味道不错,那这个酒楼的老板旁的事情就不用做了,赶紧的跟交警队联系派一个中队来这里执勤吧,不然的话,即使在更深夜静时分,这里的路况也会拥挤不堪;这个局长一句话——这家宾馆,啊,老百姓早晚的来办个红白喜事还行,应对大规模会议食宿恐怕有点吃力,那这家宾馆老板你就回家哭你娘哭你奶奶去吧,最多也就三五天,即使最不要面子的老百姓,也嫌在这里办酒席丢人现眼了。
  
  再一个,你想想,一个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县里,哪天不是人来人往的?哪天不开会?哦,来来往往的人,开会的人,总要吃饭吧?总不能背着电饭锅来来往往吧?总不能再回到1949年将解放那会子,国家干部都自备干粮进城下乡开展工作吧?再说了,现在都加入WTO了,都跟外国接轨了,人家外国朋友背着电饭锅来中国也不好使啊,人家是110伏电压,我们是220伏电压啊!还有,你叫来来往往的人自己掏腰包买饭吃,一回子兴许还能凑合,两回子恐怕就不能凑合了吧?
  
  如今,GDP哪一年不是大幅度增长呢?所以,这个吃喝费也得跟着对应增长才能与时俱进吧?
  
  所以,仇局长到任新单位不到两个星期,就犯愁了,这个犯愁,不是因为他没有吃福,而是他实在没有精力、没有本事去招架那些拍马屁的老板们,去应对那些跟他忽然套近乎的这个长那个主任们。按讲说,这个长那个主任是不该如此这般跟他套近乎的。但是,如今的仇局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有用了!因为,新来的县委书记是他的大学同学,不仅同系同班同寝室,而且还曾经爱上了同一个女同学,后来,这个女同学被这个男同学先下了手,于是就成了后来的县委书记太太了。
  
  仇局被心仪的女人遗弃以后,一直对他这个同系同班同寝室的同学心怀芥蒂甚至是仇恨,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见他了。但是,山不转水转啊。有天晚黑十一点左右吧,仇局将将从夫人身上忙完翻身下马,正在清除着乱七八糟的这个那个呢,突不其然的,电话响了,接了电话老大半天才听明白,这个电话是一拉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一次的同系同班同寝室同一个恋人的大学同学打来的。他因为没有县委书记经历不能提拔,正好省委组织部也要交流一批县处级干部,于是,这个大学同学就从本省最南部一个市的局长位置上下来,交流到本省北部的黄淮县任县委书记了。
  
  这个电话几乎接了一个钟头,对方无非是想从仇局这里多听取一些县情介绍之类的真实信息。要不是这个同学采取倒叙法说话,仇局早就把他的深夜来电给挂断了,一听说他即将来这里当县委书记了,仇局不仅没挂断电话,反而还把听筒捂得更严实了呢!到了最后,县委书记夫人说的一段子温柔把仇局腰下那个物件的精神状态给撩拨得非常饱满!放下电话以后,仇局就一把搂住已经把呼噜打得非常嘹亮的老婆,把她临时突击提拔为昔日恋人的替身,非常恣意的放肆了一回!
  
  县委书记夫人在电话那头是这样说的,“老同学,我们两口子都感觉很对不起你似的,真的,不是客气话,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机会补偿你,现在机会来了,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说,我们尽最大能力给你办到。如今这个社会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谁也改变不了了,有权不用枉做官,有权不用,过期就作废……”
  
  这个县委书记非常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一到任就到处找仇局,到处公开跟仇局的这个关系那个关系,就差没把自己先下手破瓜的果断举措给公布出去了。
  
  这下子可把仇局给害苦了啊!
  
  每一天的白天黑夜,仇局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简言之,就是办公室有人找,路上有人拦,家里有人等,一个移动一个联通一个电信统共三个手机只要开机就会一直响个不停,各路来电扑面而来,满世界短信一齐朝里飞。这还不算,每一天的三顿饭,仇局都要经受一次折磨,一大早,要去陪县委书记锻炼身体,陪他用早膳,到了中午,仇局最少也要赶赴十五个左右的饭局,一个饭局就算耗时十分钟吧,一顿饭也得拉扯他个两三个钟头,再说了,到哪个饭局十分钟就能走人呢?还有,哪个饭局推杯换盏以后不得接着去洗澡捏脚按摩呢?到了晚上,那就更加烦神了,程序还是中午那些子程序,但是时间就没有期限了,回家最晚的一次,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六点多钟了。
  
  这样的日子仇局实在是过够了!过的一鼻子两眼零两个肋巴叉子一齐都嫌烦得慌!于是,他在权衡利弊以后,搜肠刮肚、冥思苦想一个整天,终于想出来一个几乎把自己送进监狱的怪招。
  
  一天中午,仇局赶酒场路过一家酒店,看见大堂正当央正在播放商品广告的一百吋液晶彩电,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这个酒店的老板大嗓百叫起来,“哎,我说,这个电视机子还怪好来,赶明给我弄一个,啊?”
  
  酒店老板立马一路颠簸着小跑过来,把油乎乎的厚嘴唇子尽量紧密的贴在仇局的耳朵边子,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嘴唇子等零部件,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咧开嘴唇子小声应承着,“管呢,管呢,仇局您说,多大的?”
  
  这个时候的仇局可没有闲工夫去管他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的,依然高声大嗓的说着,“哎——这么大的我屋里也放不下,那就小一点的吧,嗯……来个五十寸的吧,啊?麻烦了啊?”说完,就对驾驶员一个招手,顷刻之间,只听门外噗噗两声汽车门响,黑色奥迪就迅速滑出了酒店门厅纯白色花岗岩车道。
  
  当天晚黑七点半左右,大昌子放晚自习回家,刚走到楼道门口,就听从一辆双排座汽车里传出来一句小声的问话,“哎,小朋友?仇局长可是住在这个单元的?”
  
  大昌子转脸一看,从车窗玻璃里面露出来一张瘦脸,就冲他点了一下头,外带嗯了一声。
  
  “哎,再问你,可是418?”
  
  “嗯。”
  
  “哦……这就怪了哦,说好的,怎么没有人呢家里?”瘦脸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摇上了车窗玻璃。
  
  看完这些,大昌子就蹭蹭的上楼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咚咚咚,有人来敲门,大昌子赶紧离开书桌来开门,一看是对面的眼镜女人,赶紧的招呼着,“孙阿姨好,您请进。”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子让道。
  
  孙阿姨一边摆摆手,一边伸手拍拍大昌子的肩膀头子,夸赞着,“乖,大昌子真懂事。哎,你能帮我个忙吗?”
  
  “孙阿姨您说?”
  
  孙阿姨说,“你跟我来。”
  
  大昌子跟着孙阿姨来到了双排座汽车跟前,只见汽车车身挡板已被打开,露出来一个大箱子,正在挨瘦脸一点一点的朝外面拖动着。
  
  大昌子是个眼里头很有活的孩子,只见他小手一扒,就爬上了车,和瘦脸一道,几下子就把大箱子挪到了车厢边子,孙阿姨也在下面搭把手,没费多大的劲就把大箱子卸下来了。
  
  接着,瘦脸在前,孙阿姨和大昌子在后,歇了怪好几气子才把大箱子抬进418室。然后,瘦脸动作麻利的拆开箱子,和大昌子一起把客厅地柜上的老式彩电抬下来,把大电视机抬上去,接着一边给孙阿姨介绍着,一边不住气的摁着手里的遥控器。
  
  大昌子这下子可是捞到一睹豪华家电的风采了,一个劲的在心里对自己说,乖,真大,真好看,里面的人真怪鲜灵!乖!看这个可比看电影过瘾多了!
  
  这个时候的大昌子一门心思的就想把正在埋头做作业的二昌子吆喝过来,一起欣赏这个有半面墙那么大的一台电视机。但是,他只是在心里想着,没敢从嘴里说出来。
  
  大昌子感觉自己在这里没什么事了,就对女人说,“孙阿姨,我回家写作业去了啊?”
  
  孙阿姨赶紧回过头来,对大昌子说,“啊,回吧,谢谢大昌子啦?”嘴里一边说着,一边从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抓起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塞进了大昌子的褂子口袋里。
  
  大昌子连忙说,“谢谢孙阿姨,谢谢孙阿姨!”说完,就急忙向对面敞开的家门走去。
  
  五六天以后的一个晚黑,咚咚咚,家里的门又有人敲。
  
  已经做完作业正在看电视的二昌子,赶紧的问,“谁个?”
  
  “我啊,对面的。”一个男人隔着门回答。
  
  二昌子听懂声了,赶紧开门,一看来人,连忙招呼,“叔叔好!”
  
  男人笑着应了一声,伸头朝屋里看看,问,“你哥呢?”
  
  “哦,我哥还没放学呢,快了。”
  
  “哦,等会你哥回来,你对他说就说我找他有事,别忘了哦,我在家。”
  
  “好嘞——”二昌子看见男人关上自己家门以后,才关上自己的家门。
  
  最多十分钟吧,大昌子就到了家。
  
  二昌子看着急急忙忙进厕所的大昌子,说,“哎,哥,对面的局长将才来找你,说有事,他在家。”
  
  大昌子一听说局长召见,赶紧暂停放水,提起裤子一边勒着裤带一边朝对门快步走去。
  
  仇局先递给大昌子一听打开盖子的饮料,接着拿过来几个信封子和一张纸,说,“大昌子,你帮我写几个信封子怎么样啊?”
  
  大昌子一看,心里说,这不小菜一碟吗,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半个多月过后,正摊期中考试的紧张复习阶段,这个时候,即使学习再不专心的学生,也被复习迎考的程序推动得连天加夜的经受着难捱的煎熬。
  
  离期中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一天上午,突不其然的,一辆头戴红蓝警灯的轿车开进了县一中,没要多大会子,大昌子就被从课堂上叫到了校长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
  
  大昌子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只见两个女的三个男的一本正经的围着会议桌坐着,还都穿着一刷色深蓝色制服,心里不由人的就有些紧张了。
  
  老师把他领到会议室门口,一看这个阵势,赶紧的跑走了。
  
  这个时候,保卫科长对他说,“张大昌同学,他们是市检察院的领导,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要如实回答,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对党和国家负责任。听明白了吗?”
  
  大昌子这个时候直想给爹打电话,但是他不敢说。
  
  “嗯?”保卫科长又问。
  
  大昌子连忙回答,“嗯,我听明白了。”
  
  有个胖子制服对保卫科长一挥手,将才还牛逼哄哄的保卫科长立马跟个孙子似的,一边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一边脚步慌乱的朝门外走去,在关门的时候,还差一点夹了自己的脚后跟子。
  
  胖子制服脸本得跟个磨刀石样,问,“你是张大昌同学吗?”
  
  “是。”
  
  “好,你别紧张哦,我们来找你想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一下,耽误你学习了,实在对不起啊!下面,我们问,你回答。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回答。可以开始了吗?”
  
  大昌子赶紧点头。
  
  这时,一个女制服说话了,“大昌同学,你是住在县委大院8号楼2单元417室吗?”
  
  “是。”
  
  “对面418室的仇家福你认识吗?”
  
  “仇……家……福?仇家福是谁个?”
  
  一阵压抑的笑声过后,问话继续。
  
  “418的仇局长你认识吗?”
  
  “嗯,认识。”
  
  “他家最近有人送给他一台大彩电你知道吗?”
  
  大昌子没有立刻回答,他在用心分析着句子成分,认为“最近,大彩电,送”这三个关键词最重要,尤其是那个“送”字,最要命。
  
  又分析了一会,大昌子才回答,“他家有一台大彩电。”
  
  “哦,有?有多长时间了?”
  
  “我想想。”大昌子不是在耍滑头,而是真的在计算着时间。
  
  过了一会,大昌子才说话,“有二十多天了。”
  
  “是你帮他抬上楼的吗?”
  
  “嗯……是的。”
  
  “你把具体过程说说。”
  
  “嗯。”
  
  大昌子非常细致的把过程再现了一遍,其它什么都说了,但是自己对大彩电的评价没有说,当时直想把二昌子吆喝来一块子欣赏大彩电这段子心里感受也没说。他觉着,这些话只能跟爹娘说,其他的二旁人连提都不能提一下子。
  
  “你要把你刚才说的写出来,可以吗?”
  
  “可以。哎,写好交给谁呢?”
  
  “交给我,我明天这个时间来找你拿,可以吗?”女制服说完这些,微笑着向胖子制服点了一下头。
  
  看来,几个制服对大昌子的配合比较满意,互相点头示意以后,指导大昌子把问话笔录仔细的看了一遍,摁了手印,签了名,接着,又对他做了一些心理疏导工作,才挥手让他离开会议室回课堂继续听课。
  
  晚黑八点多钟,张三才回复大昌子晌午发给他的短信,首先夸奖他几句,说他越来越懂事了,等等,然后对他说,今后遇到的事情远比这件事情要复杂得多,所以,对于穿制服的人,一定要有问必答,问什么答什么,不要不回答,不回答就是态度不好,态度一不好了就容易发岔子。但是,也不要抢着说话、顺话说话。至于怎么回答那就全靠你随机应变了。人家检察院叫写的东西,一定要跟上午说的一致,怎么说的就怎么写,这叫万诉不离其词。再说,人家仇局长也好还是什么长也好,跟我们前世无怨后世无仇的,我们千万不能在无意之中坑害人家。至于写信封子这个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说出去,这里头估计还有旁的意思在里面,并且这个意思还不简单,云云。
  
  大昌子把这个很长很长的短信内容牢牢的记在心里,紧跟着就删除了。
  
  尽管张三关照得非常细致,但是,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躲和回避都是无效的。
  
  大昌子第二次被检察官审问是期中考试的头一天,那天,他正在家里背政治呢,有人敲门,一开门,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不是制服是便衣,但是脸还是前几天见过的脸。
  
  还是那个女的问,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记录。
  
  “我们今天找你问个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
  
  “我们想知道,这个信封上的字,是谁叫你写的?”
  
  “字?”
  
  “嗯。”女的说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信封子递给他。
  
  “这个……不是我写的。”
  
  “张大昌同学,希望你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已经鉴定过了,笔迹和你写给我们的说明材料上的完全一致。”女的说着,又一回打开公文包,抽出大昌子写的说明材料,接着说,“你自己看,可有两样。”
  
  大昌子毕竟阅历有限啊,依他幼小年纪的稚嫩经历,实在是无法应对。照实说吧,肯定对仇局长不好,说假话吧,也拿不准对仇局长好还是不好。所以,他只好一个劲按头皮挠,还啧啧地直咂嘴唇子。
  
  女的看大昌子很为难,就比较善解人意的说,“这事不急,你先好好想想,我们过几天再来。”
  
  检察官走后,大昌子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无法使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将才集中精力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内容连一点也不连贯了,全都变成支离破碎的玩意了,气得他抱起政治课本朝书桌上使大劲一摔,就直挺挺的睡倒在床上了,把眼珠子瞪得团团的看着天花板,把嘴唇子张得大大的朝天花板吹着粗气。
  
  与此同时,仇局长正在省城一家医院里接受神经系统检查,陪他接受检查的是市检察院的两个办案人员,不过都穿着便衣。
  
  办案人员心里直纳闷,无论怎么观察,这个仇家福也不像个精神系统神经系统有毛病的人啊?怎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呢?
  
  仇局长自己也好笑,感觉自己一手制作一手导演的这个玩笑开大了,但是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将错就错了,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出闹剧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他的大学同学、现任县委书记说的话时不时的在他脑海里重播着。
  
  那是去省城头天的下午,在县宾馆的一个豪华套间里,县委书记一边来回走着,一边气急败坏的叫喊着,“仇家福!你是一个缺乏政治智慧的家伙,用你们这里的土话来形容你,你是一个半个脑子的玩意,用河南土话来说你,你是一个二杆子,用北京土话来评价你,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二逼!你脑子里头肯定被大粪给堵实了!哦,你说,你收了人家的一台液晶彩电,你还写信自己告自己,自己把自己朝监狱里推!你说你……你是一个什么玩意?啊?哦,我来这里以后,本来还指望你能好好的帮我一把呢,这下倒好了,我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朝监狱里送进去的第一个领导干部竟然会是你这个东西!你叫我怎么有脸见我的见你的老婆孩子啊!啊?”
  
  “老同学,你先冷静冷静,听我慢慢解释……”
  
  县委书记一个劲的摆着手,大声喊叫着“我不听,没有兴趣!你怎么解释也等于放屁!你给我回答,彩电在你家里可是事实?举报信上和信封上有你的指纹可是事实?举报信上特别说明我跟你的特殊关系县检察院最好回避要求市检察院来调查可是事实?你……我……要是二〇〇〇年以前的县委书记,那时候的县委书记都是可以配枪的吧?我非毙了你不可!”
  
  仇局长实在忍受不住挨骂挨训了,气得一跺脚,高声大嗓的喊叫着,“我是不想干这个局长了我才这样做的我正式告诉你!”
  
  听了这句话,县委书记先是冷笑了两声,然后接上了话茬子,“你?还想干局长?你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对你说!你是猪啊?受贿,索贿,证据确凿,何况,何况,举报人还是你自己!你……”
  
  过了一会工夫,县委书记唉声叹气、有气无力的说,“已经安排好了,带你去省城做鉴定,这是最后的一个对策……”
  
  仇局长立刻回答,“我没有病去做什么鉴定?我好好的人去做屁的鉴定啊我?”
  
  “你应该有病!你也必须有病!”
  
  县委书记一边恨恨的喊叫着,一边一把拽过来一个衣架子,狠狠的朝仇局长砸过去,吓得仇局长赶紧拉开房间大门,射箭似的跑下楼,一头钻进自己车里。
  
  鉴定结果很快递交到县委书记手里:仇家福精神神经系统完全正常。
  
  第二天,市检察院办案组正面接触了仇局长。
  
  “仇家福,送礼人拒不承认那个彩电是送你的,而是你花钱买的,现在,我们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希望你如实回答。”
  
  精神神经系统完全正常的仇局长不但一点不紧张,还满脸带笑呢,立刻回答,“彩电是我托酒楼老板帮忙买的,我真的付钱了啊?”
  
  “什么?你付了钱?付多少?谁付的?付给谁的?什么时间付的?有证据没有?有证明人没有?”检察官射出了一梭子必答题。
  
  仇局长瞟眼看看检察官,笑了笑,态度非常从容地逐个问题逐个问题地回答着,“我真的付了钱,付了一万九千五百六十五元整,人民币,我付的,当天晚黑付的,付给酒楼老板的,证明人有送货人瘦脸,酒楼老板,还有酒楼现金会计,就是那个特别能喝酒的红头发的女孩子。她点完钱以后,就把正式发票递给我了。”
  
  五个检察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仇局长一边出示着那张正式发票,一边接着说,“钱,是我老婆小孙,当天下午从工商银行我工资卡上取出来然后交给我的,你们去工行可以查到的。”
  
  胖制服立即对两个长相很精干的中年男人示意,那两个人迅速离开了房间。
  
  “我问你,你为什么又自己举报自己呢?”胖制服问。
  
  仇局长唉声叹气了好大一会子,然后才说,“我是为了自己多活几年才这么干的。这个局长我干得实在太受罪!我只好琢磨出来这么一个歪点子,自己拿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自己把自己搞臭!我要是按常规渠道提出来不愿意干这个局长,我得要走多少弯路啊?所以就……”
  
  胖制服顿时无语。
  
  另外一男一女检察官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一齐看着胖制服,不约而同的都叹了一口气。
  
  半个钟头以后,火速赶往工行的两个中年检察官也兴致勃勃的回来了,一边把工行出具的证明交给胖制服,一边对他、对一男一女检察官说,“他说的是事实。”
  
  五天以后,一个因为招商引资政绩突出、享受副县级待遇刚满两年的镇委书记,改任县公务接待管理局局长,到任不到两个月的县宗教管理局局长去接替镇委书记职务,仇家福同志重新担任县宗教管理局局长。
  
  又过了几天,新任县委书记在一次领导干部大会即将结束时候,郑重其事的宣布,“从今以后,凡是通过仇家福同志找我说的事项,一律无效!散会!”
  
  与此同时,大昌子正在教室门口走廊上看着成绩报告单子发愣呢!期中考试其它各科成绩都还算比较理想,唯独政治课低于95分,考试那天,大昌子不在常规状态,心烦意乱,发挥得很不好。
  
  张三感觉,这个县委大院不能再朝下住了,再继续住的话,还不知会遭遇什么麻烦呢,于是决定搬家。
  
  寒假即将结束的头几天,还没出正月呢,张三一家就提前两年终止了租房合同,把新家搬到县一中教学区后院的一个退休老师的闲置房子里。
  
  搬完最后一趟东西,即将把钥匙交给在楼下等待的房主时,张三对前来送行的仇局长夫妇说,“原先俺光听人家说,当官真好,比什么都好,现在看,这句话也不全对。”
  
  仇局长夫妇拉着张三的手,难舍难分的心态使然,竟然淌出了眼泪花子,到了最后才说出话来,“对不起啊兄弟,耽误孩子学习了,还好,期末考试大昌子考了年级第一名,二昌子也考了个年级第一名!好!真好!孩子争气,比有亿万家产、比当多大的官都好啊!三啊,好好挣钱,好好培养孩子,你这两个儿都是好苗子啊!我家电话号码不会改变的,有什么事就言一声。”
  
  说到这里,仇局长声音突然降低了许多,看了看楼上楼下,然后才接着说,“哎,我给你留的那个手机号码,只有书记两口子、我两口子,还有你,只有这五个人知道。大小事情,只要你办不了的,你就对我说,我就两个字:照办!”
  
  “嘿嘿嘿……”
  
  此时此刻,张三只顾咧着嘴笑了,过了老大一会子,使了好大劲才把自己两只手从仇局长夫妇的手心里头抽出来,然后,颤抖着嘴唇子,一步一回头的答应着,“管呢,管呢!”
  
  张三嘴上是这么应承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个才能知道了,到了新家以后,看见大昌子正在整理书本子,心里边个顿时涌起一番感慨,接着,绿豆粒子似的眼珠子只转动一个来回,就想出一个点子了,“哎,你老爹想考考你。”
  
  大昌子猛然抬起头来,有点意外的问,“考我?”
  
  “嗯。”
  
  “行!只要是我学过的就管。”大昌子底气十足的回答。
  
  张三说,“我们就算在县委大院住了一年整。现在我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简单的语言,来形容一下那个地方,并且说明我们搬出那个地方的理由。这是一。第二,也是用最少的语言,来说说感想。好,开始!”
  
  只见大昌子略加思考,紧接着,平视前方,吐出一口长气,然后,横过一张白纸,拧开水笔,一口气写出两行子十六个稚气未脱的正楷大字: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好!有字书,无字书,都没白念!满分!”
  
  张三兴奋的一把抱起大昌子,举得高高的,老大会子才轻轻放下来,弄得大昌子从头发梢子到脚趾盖子好一阵羞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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