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峰考上了西安美术学院。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晓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该喜该忧。他不能告诉母亲实情。晓峰十八岁,家境的不如意使得他比同龄孩子早熟。晓峰看着家里的境况一颗心往下沉。
几年前父亲在煤矿出了矿难,私人小黑煤窑给了不多的几个补偿费,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剩下的全部花在了晓峰美术学习上。妹妹还小,母亲一个人拉扯他和妹妹已经很吃力,他不能再给这个家雪上加霜。更不忍心看着母亲为了自己高昂的学费到处没日没夜打零工。
饭桌上,晓峰低着头猛劲儿往口里塞饭。母亲看出儿子有些异样,就问晓峰考试成绩怎样。晓峰骗母亲说没考上。母亲先是一怔,接着鼓励儿子。
“晓峰,没关系。不行再补一年,明年继续考。妈相信你一定行”。
“不用了,我不是那块料,您也别为了我拼命攒钱,我不念了”。
“不行,你可是妈的希望,妈后辈生全指望你呢,你不念没有出路,将来妹妹怎么办?”
“妈,咱们村儿那么多不念书的孩子,都出去打工了,还能挣钱补贴家用,我也出去打工,这样可以供妹妹念书,也可以还咱家的债,妈就可以少干些重活累活。”
“妈知道你心里装着妈,装着家,可妈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对不起你死去的爸,他要不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好好读书也不至于去黑煤窑打工送了命”母亲说着有些哽咽。
矛盾又痛苦的晓峰一夜无眠。他给母亲留了一封信第二天带着简单的行李去了火车站。
大城市人头攒动。火车站一眼望不到边全是人,晓峰不知道目标在哪里。掏出兜里的录取通知书看了看,他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就这样与自己心仪的美院擦肩而过,他不甘。
晓峰找了一个管吃管住的饭店当起了服务生。诺大的一个饭店,人事部不知道晓峰的背景,更不知道他会画画。晓峰白天上班,晚上去书店看相关的美术书。他心中的梦想一直在生长,虽然家境贫穷,可他心里是沃土。他一刻也不曾放弃要考美院的梦想。
晓峰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分成三份,第一份是自己的生活费,第二份是给自己留下的教育储备金,第三份寄给了母亲。本来就不多的工资,三分更少。晓峰把这种三分法当成了信念,不愧对母亲,也不让自己梦想成空。他要用自己的劳动实现自己的梦想。
晓峰努力着……
工休时间晓峰去公园给游人画像。起初三元一张,后来五元一张,晓峰看到了希望。
他写信给母亲:
“妈妈,请放心。您的儿子已经是个能肩挑重担的男子汉,我不再做靠您去给别人打零工供我念书的啃老族。我的未来在我手里,儿子会用丹青绘生活。保重身体,和妹妹好好生活,相信儿子是您后半生的幸福,在遥远的家里等儿子的好消息,儿子已经长大。”
母亲读着儿子的信,想着西安美院招生办的人打来电话问询李晓峰为何没来报到的事情,母亲都明白了。儿子骗了自己,儿子的孝心在撒谎。泪,顺着母亲的脸颊滴落,打湿了晓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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