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单位是个高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出头,所以出差成了家常便饭。
新婚那时,妻总不舍。每次出差前,小两口都要腻在一起要个没够,临走送出老远,悲悲戚戚的神情总让丈夫不忍心离去。好像这简短的一别从此就是天各一方。但是不管两个人如何缠绵,丈夫就是说不出“我爱你”那三个字。尽管她因此撒娇耍赖,玩痴弄疯,他一贯我行我素。每次的不依不饶除了伤及两个人的感情外,没有带回任何的转机。尽管伤感,她只好安慰自己:他只是不说而已!
慢慢地她习惯了丈夫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习惯了丈夫不说“我爱你”她想:爱不爱我可以用心去感受,心中有爱比啥都强,虽然内心有着淡淡的失落。但是丈夫再出差时也就不再难分难舍地缠着他,也不会拼死拼活就为听到那句话。更不会拉着衣襟追到火车站,买张站台票跟着火车跑老远地哭。她宁愿微笑着送丈夫出门,孤单地品尝那份寂寞。如同这次,丈夫背着包出门了,她也只是在门口淡淡地说声:“到了给家打个电话!”
“彭”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留下了满屋的寂寞和冷清。她转身来到厨房,一纵身爬上厨房的台面。单元门在厨房一侧,必须上到厨房的橱柜台面才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推开窗户,闭住呼吸默默地朝楼下注视着…事实上,每次他出差她都要爬上厨台送他。看着他孤单落寞的身影推开单元门,走向小区门口,她都在内心默默祈祷他一路平安,早日归来。一直到他的影子被楼群淹没,再也看不到她才会默默地下来找些事情做。这几乎成了她近几年雷打不变的功课。默默地、悄悄地、深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远去,她悬着的心才会放下来。然后开始懒懒地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回忆他们俩在一起的美好过往。她是个会幻想的女人,常常会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傻笑而哭泣。但是这一切,她却从来没有告诉他。如同他出去喝酒很晚不回来,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他那样。但是他回来后,她却装作正对那部肥皂剧感兴趣。她也不会告诉他他出差后,她一个人睡不着在网上流浪到天亮。她也不会告诉他,她怕黑,只要他出差她就永远亮着一盏灯。但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以前是絮叨过的,每次他出差回来,她都要抱着他哭鼻子,诉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想他,如何如何怕黑,在电闪雷鸣的夜里一个人坐到天亮…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间起不再在他耳边絮叨了,究竟有多久她也记不起来,三年?五年?或许更多。
现在,她默默地跪在橱柜的台面上,静静地注视这楼下的动静,奇怪了,以前不出三分钟,随着“吱扭”一声响,丈夫的身影就会随之而出。今天过去了好久了,丈夫居然像被蒸发了一样毫无动静。难道他在自己爬上橱柜以前就走了?不可能!自己的速度那么快…
疑惑间家里的门被打开了,丈夫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妻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任凭那不争气的泪水喷涌而出,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来不及思考就被大步流星冲过来的丈夫从橱柜上抱了下来,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说:“傻瓜……我爱你!我爱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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