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欢色 烟火 他走了。 门外,融进一片月,白白的,没有杂色。 一直以来的情谊,终于在这个纯净的时刻揭晓。 他冲着她的燃烧,把此刻的痛深深地收藏,在如斯飘渺的世界里伏着。 这伏,有切肤一样的疼和痛,又有裂帛一般的清和脆。 他给了她一脚,因为她说她爱他,并剥开衣衫给他看她的爱。 他知,那一脚,那句铿锵,把她潜心设置的一场惊艳,冷凉至冰雪深处,那一脚,足以让她的快感彻底进入寒眠时刻。 那一刻,他不管她的恩,不管她的爱,不管它们涌起来的涟漪的深与浅,不管凝脂的雪与白,亦不管情爱的妩与媚。只管,她能够清醒,能够在他踹出的那一脚中紧闭自己升起于他之涟漪。
2. 他说:“你怎么能如此?怎么能?友情,是经不住诱惑的,出轨的情谊就不再是情谊,那样,我的家,家中的那个她,家中的一串儿和女,均会因之而呜咽与滂沱。你的这一生,也将随之无法静静地安置。” “我不管,不管,我爱你,我不管别人,只管咱们的爱!”她固执地流连在自己的认知里,流连在自己设计的馨香里。 “不能,你太小,我有我的世界,你有你的世界,咱们的世界在宇宙的这一端和那一端。”他要说出他不能与她幸福的所在。 “不管,不顾,我要将两个世界融合在一个世界之中。”她再次以呜咽的姿态告诉他。 …… 他抱着脑袋,脑袋里盛着今晚的月光,白色的,没有染尘。
3. 此刻,他想哭,想抱着被踹了一脚的她哭成江河。 只是,那个领教了他脚之情的女子,现在还仍旧坐在地上,她不想起来,不想。 她已经用女人独特的,那个民族独特的方式表白了自己的情和谊,在她幼小的,稚嫩的情谊里,她是尽力了又透支了。 今晚的见面,今晚这见面的方式,她是经过一番筹划又预谋的。 那些谋划曾经山盟过一番,海誓过一番:今生今世,惟他,惟这个脸膛有着烟火一样色泽,眼睛有着旷野一般硕大,身材有着山一样魁梧的男子,不嫁。 她要他的肩膀,那对肩膀,一定能够让她日夜欢色,日夜烟火,一定。还有那腰,那桶一样结实的地方,一定能支撑他与她的世界,担起千钧重担。 她不喜纤纤细腰的男子。 她说,那样的男子具有女子一样的味道,那样的男子,当在腰上再缠绕一些具有质量和重量的情怀,那样,才配男子的称号。 她惧怕那样的男子会担不起女人的世界,更惧怕他们担不起男人自己的世界。
4 她,望着他恼怒的情怀,望着他有些骇人又残忍的目光,以及他颤栗的身躯,她想过哭泣,想过要让今晚那妖媚的墙壁成为她生命的终结之处。 他知,她的涟漪四起,她的沧浪满地。可他不能,不能将情怀种植在一朵晶莹的花朵之上,亦不能种植在这些第一次泛起涟漪的水湄之上。
她的稚嫩,她的胭脂,她的滴滴的灵魂深处,还没有人来流连过。她对他的情谊,只是人对山的情谊。 他不能因为这稚嫩,不能因为这味道鲜美而不计后不计果。
5. 他说他的经神之上,并未长满麻木,他的情怀之上,亦未长满冰霜。他亦是有春暖之时有花开之日,有阳春白雪之际。 他又说,他其实也需要这种暧昧,这种魅惑,这种鬼域一样的味道。这种味道,是生灵的味道。他是生灵,这种味道均也是他的味道,他又说他不做,神。 其实,他更加希望有烟花一地一地地烂漫,有渴望一方一方地蔓延。且,希望这渴这望,似一场裂肺撕心的快感。
6. 走入苍茫,他不知今夜魂归何处,不知今后,是否能与她再还原至一些婉转的又没有暧昧的情谊? 此刻,月光如魅惑的妖女,星子在月旁烂笑。山抹上一层又一层无法研读的深情。 借着一道洁白的月光,他溜达于罗曼而蒂克的大漠之中。 这是情爱的荒原? 他,寒了一下,又颤了一下。他想不通,一名女子,怎可如此表达情和意,怎可以在被人怂恿之中不顾颜不顾面? 难道情感就是用肉体来揭晓的么?他问那只挂在头上的白月光。 白月光闪了一闪眼,不做回答。 他又续问:男女非得在肉体之上来完成交易的么?
7. 一阵风走过,继而,几滴雨露落魄地踟蹰于他迟钝的脑袋。 “打就打吧,反正,今世,我们是没有缘没有分的了。”他与风对语,与雨寒喧。 他还是不想苏醒,还是要继续寻找灵魂的皈依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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