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见钟情
　　
　　在那个炎热夏天，电风扇已不能避暑，必须挑点冷水降温，当打开门，一幅景象映入我脑海之中。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颈旁镶天蓝色边，两条羊角辫很自然斜搭在两肩上，两条肉色长统袜配着米黄色凉鞋，腰上系着青绿色丝带的小姑娘。随着门响，她一回头，四目相遇，她那樱桃小嘴顿时露出含羞的笑，百媚生在双眸之中。我也瞪大眼睛，回过神来我才抱以微笑回敬她，我仍旧去担水，但内心从那时起，一刻不能平静。这一夜我失眠了，也做为我十八岁第一次遗精标志我向成人转变。­
　　
　　第二天，我守侯在家，从门缝或窗户看着她出现我就会开门，故意担水，我们又相视而笑，只略言几句日常话，我的心如开水般扑扑跳同时又很甜蜜，幸福布满全身。接连一个星期就这样。但我们感情与日俱增在潜移默化中。开始以借书为名进行交往。以谈书上人物喻示彼此感情。我们恋情迅速升温，双方都不舍的离开。­
　　
　　过了两个月，我们约会在人们不常去茂密竹林里。那天晚上农历十四，我洗完澡，上背心下中裤，带着喜悦心情偷偷躲进竹林，借着月光，我看见我喜欢身影离我越来越近，兴奋中有害怕且紧张。当她靠近我时，香水四溢。我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楼住她，我的双手不由自主乱摸，嘴亲吻她脸上每个器官，我体验着前所未有肉质香味，接着我们彼此呻吟不绝于耳。当我掀开她的上衣，露出了粉红乳罩，借着水银般月光隐约能看见粉白色的圆形皮肤上有两颗浅红色如葡萄般的东西顶在胸罩中间甚是诱人。她放弃她的舌头与我的舌头缠绕，埋下如桃花般脸，含羞的依靠在我的胸前，低声说了句，我会害了你。那年她二十三岁，早以高中毕业赋闲在家，她的名字叫黄艳婷。而我那年十八岁，再过几天我就要到我的大学报到，我记住自己叫陈强。我想应该把两个人名字永远排列组合在一起。我暗暗下决心，默念着。­
　　
　　当我看到她歉疚的脸色，加上我当时身体不能自制，老是想做什么。就举出了孙中山和宋庆龄，毛主席和江青，不管世人如何评价，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爱情，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痛苦而更加明白事理。她如含羞草般笑了，更加引诱人。我再次拥紧她，心在起伏乱跳，随着我们移动撞到了竹子，霎时竹子与竹子互相碰撞，发出欢悦笑声，月光也零乱直泻如忽暗忽明彩灯般摇曳，竹子林虫在为我们演奏。­
　　
　　当我的手伸到她的裙子里，她本能推开了我的手，我急得汗淋淋又羞愧。如小孩般乞求，她深情地望着我，说，不要急，她微微闭上眼睛，说，我是个女人，把第一次身体给了你，我还能剩下什么？我似懂非懂，说，我爱你一辈子。我再一次将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她的手已经落入我的胸部，伴随她的手移动，我浑身发抖有说不出来舒服，而我的手再靠近她的内裤，她又一次地将我手捉住，我那时很粗暴拿开她的手，闯进她的禁地，她整个身子斜靠在我怀里，一米六五的她是有些份量的，虽然我也有一米七六，可当初我毕竟是个孩子。但她微闭着双眼，鼻孔喘出诱人的呼吸声与嘴里发出哼叽声汇合在一起如一首动听交响乐。闭起眼睛女人是世上最美的，最动人，会给人以仙境和无尽暇想。为了显示自己更有力量，我一手抱着她那修长健美的腿，另一只手绕进她的胳子窝，猛地将她抱起，她一惊，继而发出甜丝丝地笑哀求我把她放下。我当时感觉自己多伟大，其实我也坚持不住，尽量来掩饰自己力气不足。­
　　
　　放下她，我们四目相望，情素顿时火热，我脑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占有与某种强烈渴望。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许她在想我是她一辈子男人，只要我高兴她愿意全身心付出。我一把抱住她，解开她的裙子，露出粉红色三角形内裤，在它周围有一团黑乎乎处女地。我再也忍不住了，血液往头上冲，身体膨胀发热，也不管竹子林里肮脏，把她平放在地上，我亲吻她的嘴，抚摩她的身体，厮磨她的腿。当我们迫切走进亚当与夏娃快乐伊甸园时，由于我着急又怕她变卦不肯，我竟一时摸不着门路。正当她牵着我那东西入航时。忽然有人大叫，谁在竹林里，我们吓了一身冷汗。
　　
　　2平地起风波
　　
　　我们吓了一身冷汗。我连滚带爬急忙穿好衣服飞也似的逃出一大片竹林，躲在大树背后，嘴里喘着粗气心扑扑地跳，脸胀地通红，眼睛还不住向四周张望。这时我才想到艳婷呢？我焦急返回两三里路去竹林看，这里已是一片寂静无声，我只好默然回家吧。­
　　
　　刚进村中，只听见吵闹声一片，有的说是吓着了，有的说是碰见鬼了，有的说快请医生。我拨开人群往里看，原来艳婷已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服凌乱不堪，手足不定时乱舞，眼露凶光，眦牙傻笑，非常恐怖。嘴里断断续续说什么王母娘娘派她找（强）香子，（强）香子对她可好啦，对她可好啦。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离开竹林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没想到带她一道跑呢？或是不走。就不会出现她此时状况。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隐痛，泪水夺眶而出，连死的心思都有了。真没想到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想到我强子。还有那可恨大叫的人，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他的。是他惊动了我们的初梦。我真想跪在她面前说一万句对不起，可我一看世人众多目光，害怕战胜了深深的情意。­
　　
　　我正在低头沉想，如何能治好她的病又不让人知道。突然有人叫我名字，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同学刘星，他会同我提前到大学报到，我只好带他到我家睡觉，离开艳婷那块令人心碎场地。­
　　
　　第二天清晨我整理好一些必需品并带上几本书，偶然从书页中掉下一张照片，我拾起一看，原来是艳婷高中全体毕业照，我的思维又被牵回到前天晚上情景。­
　　
　　那晚是农历十三，她约好十二点见面。因为她的母亲在她七八岁时去世，后来她爸又娶了老婆，未勉对她不好。她一气之下就跟她舅舅家人一起生活到现在。所以她处理任何事都留个心眼，并告戒我。­
　　
　　那天晚上我藏在她家门前左边老房子花园里。借着乳白色月光我看见她从二楼房间拿出一包东西，轻悄悄如猴般穿过阳台，再从阳台左边用手扣着墙顺势跳进老房子屋顶，再由我扶抱下来。我们又惊又爱，搂抱在一起，檀口吻香腮，彼此吁了口冷气。她便把包递给我，干什么，我说。你不是说过几天上大学吗？这里面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你带走吧。我拉开包一看，什么镜子，梳子，彩纸帖，蝴蝶结，什么都有。我说上学自己带的东西太多，那能带你这包东西。还是你自己用吧。最好你送给我一张照片吧，她为难地说，我没照什么像。只有一张高中全体毕业照，你要不要？我说，要。她又按原路返回，娶来照片给我。我乐滋滋塞进衣袋。并开玩笑说，好老婆。她娇嗔回说，你羞羞吧，你得叫我娘。我说好呀，可孩子想听歌，那有做娘不爱孩子的，给我唱一个。­
　　
　　她羞答答埋下头，水汪汪大眼睛瞅着我，更显得她妩媚十足。于是她启唇唱道，{窗外夜色正浓郁，想你在心底，只是不敢告诉你，我的小秘密。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的爱。啊。。。虽然我没有说出来，依然等待，依然等待你的爱？}­
　　
　　当我徜徉在她那甜美歌声中回味着她的音人笑貌突然又映进昨晚她发疯时节。刹时，感觉鼻子冒出一股强烈腥味，用手一揩，滚热鲜血印在手指上向四处流散滴落。刘星惊叫，怎么啦？我说，没事。经常性的，将脖子向后仰着，搞点冷水洒在后颈上和前额上就好了。做完这些事，我将艳婷的照片紧贴在胸口上，生怕它跑似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挺后悔那天晚上没接受她那包东西。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厚意。­
　　
　　我和刘星乘火车到了芜湖，跨进大学之门。学校里踊石小道，两旁绿树成荫，中间三圈内有喷泉向天冲，化为丝珠泡，落下为鱼欢，假山重叠出，绿苔隐暗生。两圈花草相间迎圆走，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定颜。又经曲径通幽，迎来虫鸟争鸣再现古仆学楼引进各方精英学子，齐聚一堂，谈笑书声连一体，花样衣裙共韵色。。陌生吐新奇，活拨显朝气，夕阳西下移，犹闻翻书香。所有这些都不能消除我对艳婷的思念和负罪，使我一直到大三，学习成绩平平。­
　　
　　也不知道我翻阅多少书店，问过多少医生，寻多少偏方。都无济于事。她还是那个样子，傻傻地笑，露不出一丝情感，无所谓快乐，无所谓烦恼。只有我望着日出日落无望，放弃与争取一直在我心中打转。我真的很累，我不在乎别人热嘲冷讽，只在乎她有点像正常人的笑，那怕有一点像正常人的眼神对我，我就心安理得，勇气十足。这一次，我又喜悦地带着研究精神病学资深的王教授传给我的方子。又急切踏上回家的路程，心里甜甜的，甜甜的。
　　
　　3拯救心上人
　　
　　那天也是农历十四，我穿着三年前的上背心下中裤，牵着我省吃俭用和蒹职的钱给艳婷买上三年前的那套新装和新鞋，并给她打扮了一下，洒上她喜欢的伊妹儿香水往竹林方向走去。­
　　
　　月光依旧皎洁，晚上她显得很安静，或许在她心慕中感觉我对她比较好的一个人吧，容易亲近。我深情激动地注视她。发现她依旧那么美丽，楚楚动人，只是消瘦了许多，眼角已有鱼尾纹，脸上露着疲倦的神色。­
　　
　　当我们走近人们不常去茂密竹林时，她惊叫一声，挣脱我的手，立即往回跑。我知道这是条件反射，她有感觉，说明治好她的病，希望就大。我追上她，握紧她的双手，泪水如雨般滚落，很烫，很烫的滴落在她的胳臂上。这时她居然伸出纤瘦而白晰的手来揩我眼角上泪水，我激动地又惊又喜，心如热锅里的黄豆乱蹦乱跳。真想告诉世界上每个人。而且她还说道：不要哭吗？不要哭，我跟你一道去那里。我抑制住孩子般幸福。搂着她的腰并排地向前走。每近一步竹林我感觉她的身子在哆嗦发抖，再看她的脸发白如蜡，眼眸如骰子一样乱转，恐惧。我心疼望着她，紧咬着自己牙齿，把她带进竹林，月亮给竹林洒下一层霜白，从竹林缝隙间可以窥出她的紧张与不安。我转身，从正面紧紧拥抱着她，急切地说：我是陈强，你好好的想想。这时她的眼神在四出翻转，游移，搜寻。似乎在极力寻找她的记忆库中是否有陈强这个人的存在，我如同等待法官宣判的囚犯一样，既着急，又害怕。­
　　
　　三年了，如果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一点不想女人的身体那是假话。看着她优美的身材从中散发出特有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孔，又把我带到了好事未成的那个夜晚中的影象。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又吻，手在梳理她那黑漆般秀发。她没有反抗，从她眼神中射出些许陌生与奇怪的目光。­
　　
　　也许潜藏在三年里的身体饥渴或是委屈，不管属于那种，我此时再也熬不住了。狂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粉红脸上，心情如同婴儿寻找到妈妈一样温馨。我的手也在不安份解开她的上衣触碰到她那圆圆的，软乎乎的如海绵般，富有弹性但又比海绵光滑舒服。我正陶醉在手捏起来一小把，放开来占满胸的女性奇妙生理构造时。突然脸上啪的一声响，连脸旁耳朵也震疼了，面部火辣辣的，嘴里有一股咸咸的，腥腥的，微热热的液体往外流，我用手一擦是嘴角和牙齿边上的鲜血，原来我被艳婷狠狠地打了一把掌。­我立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一丝情绪，但想到了王教授的解铃人还需系铃的方案时，我想到还应该把这场戏激情戏演下去。­
　　
　　她此时惊愕的眼神闪出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转着圈儿往下流，表情复杂，似乎在痛苦搜寻记忆与失忆之间战争。她也许在想，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比以前清瘦了，面部苍老明显与实际年龄不符，相貌一般，但从骨子里透出火一般热情。她好象领悟到了他以前对她热恋和关怀。既是她永久熟悉的人，也是她久违的陌生人。­
　　
　　她拿出手帕擦拭我嘴边上血，手帕上的香味和美丽图案扑入我心扉，闯进我的眼神，立时，我就得到一阵温暖和适意。她边擦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抓住她小而巧的手，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她依靠着我的肩，似乎有一万种想不通的问题在她眼中旋转判断。我拂去她前额散乱发丝，她抚摸我的脸，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看着我喜欢的人心疼我，心中有无限感慨。既便她疯了我也要跟她一起疯。这样一想，我的热情被点燃，我藐视人间一切法律，朝着洞房花烛夜方向发展，当我们渐入佳境，我从竹林甩起一块小石子，来提醒事先安排好的刘星，这时，刘星一声大叫，谁在竹林里，艳婷猛地将我推开，我们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我快速向前跑，眼睛剽着艳婷，发现她向北猛跑，我尾随其后。突然一声尖叫，她象木偶一样立在那里。我睁大眼一看，各种红布红绸迎着鬼一样动作到处狂摆，倒塌墙壁剥落石灰白掺于地上，红苹果凌乱滚在草丛之间。在朦胧月光下，各种影子象恶鬼般向我袭来，我感觉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飞快离出肉体，根本不听我指挥。在这一瞬间我厉呵一声，你到底是人是鬼。这座土地庙菩萨仿佛在寂寂悟迷津不与我理睬更给我增加害怕感。­
　　
　　这时，一团穿红布的东西向庙外如鬼舞般跳，我心中来了无名之火，在地上抓起几块砖头，朝那东西猛砸，那东西从红布中传出鬼般嚎叫加速逃跑，可惜，布缚住了它，只能在原地乱滚乱爬，我不停地打。少时，它不动，我打开布一看，只听见背后熟悉叫声，是狼，我仔细一看，真的是狼，还是一只跛脚狼。­
　　
　　我在想艳婷可能被这狼吓着失忆了，此时一双迷人的手搂着我的脖子，红叶般脸带着动人酒窝儿，樱桃般嘴唇­满口生香地说，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看着艳婷已恢复正常人的脸色，咋就那么好看，潮红的，潮红的，我轻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做一个甜蜜地梦，甜蜜地梦。希望你做梦别忘带我，因为我爱你，她羞涩地在我脸上留下一个如红桃般的唇印。­
　　
　　4生计奔波遇险
　　
　　过了一年，我毕业带她到了上海松江某镇[暂时称那个镇为某镇]寻找工作，可是现在的大学生如同手机一样普通，特别是我们未经权力和金钱包装的，比喻北京青华，上海复旦或工作有经验能带MP4彩信功能的手机。企业和职能部门乐意接收。还有一种可能，你的父母大人是当政者，企业和职能部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大张旗鼓接受。我们这种，只能算是为社会主义提高国民文化素质做点贡献，至于找工作六个大字，应聘，等待，忍耐。­
　　
　　来了一个星期，工作未定。我和艳婷吃好饭，看完电视到十一点钟。想想我们已有四年未真正地享受男女间那点事。我们彼此睡在一张床上，各人盖各人的被子，彼此不再一头睡。这是我们事前约定，主要怕怀孕和一些未解决问题。其实我们都很想，但谁也不肯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我想这种事还得男人主动出击，要是等女人找你，中国还没有那优良传统。我想能用什么办法来打破死寂般黑夜来孕育美妙的夜晚。­
　　
　　我故意问她，你怕痒吗？她说不怕，我就挠她的脚板心，边挠边假意地说，你真的不怕痒呢。我知道她强忍着，我说挠你胳肢窝你肯定怕，边说边乘机爬到她一头来。未经她反应过来，我就挠她的胳肢窝，这一挠。她扭动着躯体，禁不住爆出格格的笑声，更显得她百媚推俏，诱惑无比。我神魂颠倒，趁机糅搓她的胸部，她面部菲红，眼醉迷离，如梦中呓语。我也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产生快感。­
　　
　　我们彼此相拥相抱，飞吻遍及全身，她斜睨双眼体验着肉体的撞击，心内上火，想到了《西厢记〉中的崔莺莺和张生的、、、、、、软玉温香抱满怀、、、、、、我强睁欲欲而睡的眼睛品味着淋浴般温湿滑爽，脑门发烫，想到了《水浒传〉中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滋味美、、、、、、。她说，我象《肉蒲团》中的未央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说你象《金瓶梅》中的春梅，不懂得男人心理。她又说，我象《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愣头愣脑的，不知道女人用心感应事物。我说，你象《红楼梦》中的袭人，假母亲状的，还不是和贾宝玉干那事，不知道男人用脑回应事物。­
　　
　　她说男人有时挺坏，盗取女人真心而征服于她。我说女人也不傻，打乱男人思维而征服于他。她又说，你真心爱我吗？我答，是爱你而且真心，我说，你呢？她答，我也是。她接着说，今晚我是月亮，柔情似水。我说，今晚我是火星，热情沙漠。我趁机抱紧她说，沙漠离不开水，我们要柔在一起。随着我们的身体强烈地冲击带动床的摆动奏出了迷人动听摇床曲，为爱谱写新的篇章-----异性相吸，快乐无限。­
　　
　　正在这时，一阵阵急促地敲门声，如鬼子进村般杂乱无章任意蹂躏。我们吓得不敢吱声，在慌乱中穿衣服，快开门，又是咚咚敲门声。我们是查暂住证的。一开门，警察蜂拥而上，把我的胳膊往后扭，向后翘，剧烈疼痛使我们无奈地将身子埋地低低的，他们用劲一推，我们就很容易进入了警车的矮门。­
　　
　　我当时在想，为了查暂住证带了两俩警车，十几个警察，在害怕之中也对他们产生鄙夷。一是抓我们不出示任何证件和理由就凭身上破警服乱抓人。（蛮横无礼）。二是抓个把人兴师动群，难道中国警察抓个把人都恨不得派一个师去抓，派一个军去采访（无能加炫耀）。三是无知群众当看客更能激起他们发威的兴趣。（可怜加无知）。­
　　
　　进了派出所将艳婷铐在派出所大门前栏杆上，那是农历十月初，当时我们情急，衣服穿得少，所以半夜很冷，把我的手向后铐着，叫进派出所问：你知道为什么抓你吗？我说：没办暂住证和结婚证。他说：这些都是小事。我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我说：真的不知道。他说：你好好想一想，明天我再问你。就这样带着一帮人走了，留下三个人看守我，那三个人很气愤地说：你一个人犯事，害得我三个人陪你，站好，蹲马步。不一会儿，腿酸，腰酸，大汗淋漓。其痛苦无以形容。但我明白他们职位小，工作量大，有怨气。但靠折磨我，他们真的能快乐吗？我想变态一词就产生在这里。
　　
　　到了第二天上午，我被刑侦人员强按手印脚印在白纸上，他们拿这些跟电脑作比较。我很纳闷，一直担心艳婷，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这时，他们把我铐在椅子上，还是昨晚那个人，借着太阳光我看见他矮矮的身材，挺着大仓鼠的肚子，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着亮于黑漆。恰好一只苍蝇从窗外高唱着凯歌落在他头发上，这只苍蝇一滑，没站稳，摔在他办公桌前壮烈地牺牲了。我想笑，但看见他用指甲来回一拖，这只可怜的苍蝇就变成骨灰了。我立刻严肃而心惊。
　　
　　­他问：你是哪里人？我说我是安徽、、、、、、人。他说：昨天晚上问题想好了吗？我说除了没办暂住证和结婚证我没有其它的事。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父母老婆孩子想一想，快说。我说：我真的没做其他事。他说：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说：我真的没做其它事。咚咚几拳打在我脸上，我只觉得眼黑头晕，带着哭腔说：你这样会办成冤案。办成冤案又能怎么样，中国允许冤案存在，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在想制造一切冤案理由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很恨这句话。——利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来搪塞一切不应该发生的事和七分功三分过如出一辙。其实你的功，在你职位上已显示并享受了。你的过，也应该和平民一样公平承受，无须任何理由。­
　　
　　他又说我办一次冤案又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扣我一个月奖金或是把我调到其它地方当派出所所长。我还是我。而你必需在监狱待上一段时间。我无语相对，只可惜到了这里已是赤裸，没办法录制他语言，也没办法来证明，这是天下人的可悲。这好像方苞（狱中杂记）重现，接着他又说：你以为警察是电视里放的？小张小秦给我把他带到审讯室。我当时脸涮的白了，从他语气中我能预料后面肯定不是好事。可是到了这里已由不得我了，还是被他们强拖硬拽到鬼都不愿意去的审讯室。
　　
　　进了审讯室，如同杀猪刮了猪身上毛一样，首先让你丧失是自尊和文明，实在让我难以启齿。还就是古时候被处以腰斩那个人用手沾血连续写七个‘惨’字，其痛疼如此。审讯室是制造叛徒基地，单纯靠说教我相信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叛徒一词。审讯最大的悲剧就是没有第三者的介入，只有警方与嫌疑方，难免出错，最是法律上最大的漏洞。也是我最心疼体会。­
　　
　　我被他们打得哭喊连天，撒谎的说：我偷了一辆自行车，他们停住，说：不是这事。我说：我根本没偷自行车，你们打我，我受不过才说的，他们继续打，就这样反反复复的。­
　　
　　到了下午每隔一小时就有不同的警察问我，你是哪里人？我说：我是安徽、、、、、、人。我估计他们不相信我的身份证才这样问，看有没有错处可抓。­
　　
　　我现在很担心艳婷，不知她是否挨打？心里在想，过了24小时会放我们的，其实到了第二天上午也没放我们。所谓24小时是理论上的，只要你有嫌疑，他们就有无尽的24小时。我愿望得不到实现心也就平静了，只是默咒打我的那两个警察，他们养了儿子被车撞死，养女儿被人***。我心里舒服极了，平生第一次讨厌马列唯物主义而倾向唯心主义。因为他们只能唯物摧残我的肉体，却不能管制我的唯心思想。­
　　
　　到了下午，经过电脑比对加上一个老太婆辨认，说：不是我。当时我才知道她家失窃了。可能我没找到工作到处乱逛引起警方怀疑。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等会我们能出去了，心里非常高兴。那承想这道门容易进，不容易出。他们在案卷上批了‘案件嫌疑’把我押上开往上海蒙自路548号的车子。在车上我看见了艳婷，我急切地问，你挨打了没有。她低下头说，我没被打，声音很抵，脸色发白。她接着说，你觉得好笑不好笑他们居然说我脖子上金项链和耳朵上金耳环是你偷的，送给我的。我说这是他们声东击西的诱供。不许吵，押车人厉吓。车上的人全静下来，似乎都明白了顺从是减少挨打唯一先决条件。这时我才看清车子窗户全部用钢筋密封，靠近驾驶室两扇铁门是我们的出入，此时紧锁着。我想万一出车祸我们这些人必死无疑。在那紧急关头谁为我们开启生命之门，而他们则可以从没有密封车窗户或车门逃出。这样一想，我直冒冷汗。一路上希望菩萨保佑我们平安。­
　　
　　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这是上海总的遣送站，一下车我和艳婷被分开，趁机我拿走艳婷的身份证，我太爱她了。身份证上有她相片。车上的人第一次所面对就是被迫搜走裤带，取走皮鞋上金属，剪掉牛仔裤金属片，留下大窟窿。可能是怕人吞金属自杀或是割腕自尽。有些人还疼惜几百元裤子和鞋。而我沉浸在一首小诗中，‘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现在我才体会到自由的无价和异常的向往。­
　　
　　这里很吵，哭声，打骂声，应有尽有，挺烦的。我们首先学得第一个技能就是盘腿大坐如和尚般。很多人说，上海不是人待的地方，没有暂住证、结婚证，工作证抓，那要身份证干吗？再说了我们都是中国人，不能象‘制台见洋人’尽拿中国人撒气，遣送站怎么没有外国人？难怪外国人瞧不起中国人。
　　
　　我说你们是没办暂住证给抓进来的，在我旁边的那个说，是呀，没办，我刚出来找工作那有钱啊。再说一办就是半年，一月15元半年就是90元，就这点钱，派出所的人每天晚上象幽灵一样四处敲门，整得我们每天晚上躲到半夜才敢回家睡觉，人民币魅力真大。我后面那个说，我什么都齐全，只是我嘴臭，他们在路上查我朋友暂住证，你说，谁没事把那东西放在口袋里，就把我的朋友往车上推，我前来证明，他们放了我的朋友，把我抓进来，说我是妨碍公务。我们只能摇摇头苦笑着。­
　　
　　我右面那个人说，上海人专残害我们打工的，比个例子：有30万人在上海打工，一个人办暂住证1年是180元，30万人就是5400万元。你们看见外面的人吗？他们都是查单的，我见外面的人如蚂蚁。告诉你们，我们这些人主要送三个地方。一是江苏大丰农场，二是青浦青东农场，三是上海装不下送到你们老家遣送站。如果有人担保你，干完两个月事就放你，如果没人担保你，就得干完六个月事还要到总站值日两个星期班然后再用车把你送到所在市赶下车。所以我们家里的人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他们用电脑每查一次2元，一天算5千人次。300天就是300万。还有担保费每个人最低600元，算他10万人次，就是6000万。还有我们白给他干活一个月最少给他赚一千元，10万人次一个月就是1个亿，12个月呢？我们又带动上海公交车发财。上海文明是我们打工的用血铸成的。我们惊叹那个人的分析。­
　　
　　那个人又说，我们分到青东农场就好了，那里干活比大丰好。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我已经进来5次了，都是为社会主义贡献青春。而我在祈祷上天保佑我和艳婷一定要分到青东农场。就在这时，管制我们的人说，你们谁身上有300元，可以自保。自保，顾名思义，就是自己拿钱保释自己出来。我右面那个说：等会儿200元100元都能自保。我说这是为什么，他说：派出所每送一个人到总遣送站会给派出所50元奖金，反过来总站每送一个人到农场里，农场也要给总站一批奖金。与其在别人手里拿钱还不如自己用手直接拿钱方便。所以你们一旦自保，马上把你从总站放出。他们也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是犯罪，如果是，你们也不会在这里待着。如果名字上报到农场里，他们都能改掉，能让别人给你担保出去，但必须有一‘黄牛’承担引线才能产生内外勾结，那样会花三五千元。听说这里‘黄牛’都买了几套小洋房了。我说：那我们不成了肥猪吗？任他们宰割，等到过年他们大吃了。他说：这有什么，只要有职业存在就有利益产生就有人失去职业道德，这很平常。要怪就怪咱们省穷，非来上海打工不可。到后来真被他言中，100元都能自保出去。可惜大部分没钱，包括我在内。­
　　
　　这时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在派出所里没人给我饭吃，在这里待了两天，早晨两个馒头，中晚都是一小块四方形饭加酱油泡包菜，根本吃不饱。可能他们担心，一是吃饱了怕花钱，二是给你吃好了怕你赖着不走，三是吃饱吃好不是小便就是大便对卫生有影响。我正在想这些，他们点我的名字，说下午我们这些人被车送到青浦青东农场二分站一中队，这时我有点乐。他们说这里好，只是很担心艳婷会送到哪里去？这样一想，高兴劲儿也就没有了。
　　
　　5遣送站绝恋
　　
　　到了青东农场，好象进入了熊猫动物园，左一层右一层的铁门伴随着勤劳值勤的守警和狼狗，他们每天大无畏保卫着我们安全，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只是他们很凶，你一不小心走错路，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大咬你一口，疼彻你心扉。当然我们没有熊猫那么精贵，不会招致多少人来注意我们，更不会有人为我们立情达意，因为我们是隐蔽战线下的原始森林，谁愿意冒风险为原始森林里的人说话，不但得不到名利上宣扬，弄不好有阶下囚的危险，所以避之避之，这个角落再也没人了解了。­
　　
　　望着墙上的八个大字，服从安排，安心待遣。多少给铁制的文明增加些温暖的活气。到了这里，大小便不仅需要报告还需要守警的批示才行，从此我们必须迎接一个新的习惯开始，假如你想不通，可以多多研究毛主席枪口下出政权的真理，你也就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了。­
　　
　　我们刚进去，马上就有人分配我们干活。过程是：把不同型号弯弯曲曲的二级管，用左手两个手指崩开橡皮模顶在二级管中间的硬塑料圆筒上与桌面上做来回摩擦，致使二级管两头金属棒变直就行。我们不但白天干活，晚上还加班到十点如同工厂，但工厂可以请假而这里管你愿不愿意一律都得做。因为你不想飞毛（飞毛就是剃光头）、蹲马步或其他的。我们带着不好的情绪卖命地干活。当遇到身心疲惫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的拿起艳婷的身份证，看着她俊俏的半身图形，所有的烦恼都随风去了，随后我就眼睛扫视四周，用手遮着她的身份证，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用舌头美美地舔了一下她身份证上的图象，心里有说不出来舒服和轻松。我又能继续拼命地磨二级管了。
　　
　　和我一道进来的小陈，第二天就被一辆豪华汽车从农场接走了，据说他有个亲戚是市公安局的，久在官场上的人还不懂得鱼水相帮吗？在放不放小陈这件事上他们既是在做感情上投资也是各自为以后的事做打算。谁一生没有个难事，万一自己有事出在别人手里，平时不烧香，你说：临时抱拂脚能行吗？倒不如现在官使官的情，解决他们各自所需。我们很是羡慕小陈能有这样一门好亲戚，为他庆幸。­
　　
　　刚来第一个星期心里老是想逃跑，但观察到铁窗、铁门、铁围墙，前面有守警值日，后面有成群的狼狗，稍有动静，可恨的狼狗大声狂叫向主人摇尾献殷勤，加上站内有人逃跑被追回，一顿吊打，延长两个月待遣时间。我出逃的想法也就死心了。随着二级管不断增多，劳动强度加大，可是我们吃的饭还是老样子，一小块四四方方的饭给你加点一勺子酱油泡包菜汤。他们从不多加给任何人。不争气的肚皮常常饿得咕咕叫，倒置我们这些人一个星期都没大便，到了第二个星期有一点大便特别难解而且解得腹部胀痛才掉下三公分长度的大便如同做手术般，额上汗淋淋的，夹杂着肛门的疼痛。
　　
　　­在这样艰苦条件下，我们唯一渴望的就是希望好队长值日，他人温和，脾气好。他值班时，我们这里热热闹闹、谈笑风声地磨二级管，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都称他为好队长，使我们软弱的心情暂时得到些许坚强，也给我们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当遇到老虎值日时，我们这里静悄悄连喘气声都没有，都干瞪眼睛，心里搜寻恶毒语言咒他，因为他喜欢飞毛、蹲马步之类整人，同样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们都叫他老虎。一想到好队长，我第一次对穿警服的人产生好感，也责怪自己不能以点概面，象老虎这样专横、不负责任的守警或警察毕竟占少数。所以我期望艳婷能遇到好队长的那样为人，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在农历十二月的天气里，怪阴冷的，只有等到下午有太阳三点钟，才给我们三分钟时间用脸盆装自来水洗澡，一接触到毛巾身上的肉直打哆嗦，边洗边听见有人说：二中队有个女孩在自来水水管上吊死了，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生怕是艳婷。一打听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我就排除了艳婷，大家都在议论这女孩太傻，就这样轻生，伤害了她父母还背着黑锅走路。没有一人同情这女孩子，只有我在想，肯定她是受不了这里的约束和环境吧。­
　　
　　由于我们加班加点，这天二级管成品来不急送到。下晚我们就被关进屋子里盘腿大坐，姿势端正地念规章制度，过了一会儿又叫我们叠被子，一叠就是十几遍，非要达到他们四角上线的程度，为此不少人都挨骂、挨打，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整人。此刻大家都愿意多干活，宁可不要休息。­
　　
　　到了晚上我们二十几个人并排在衫木地板上铺被而睡，各人想各人的心事，我迷迷糊糊地看见艳婷穿着黑色上衣搭配着红色超短裙，头发如瀑布般散开比往日增添了女人一种凌乱自然感而越发娇媚了。不知怎么地她竟如浴女挽秀发，神韵荡漾般一丝不挂地偎依在我身旁，我眼内冒火，心情激扬，手足无措，一时竟忘记自己是个男人木在那里。她浅露笑容，泛起酒窝，肌体如棉如雪。我浑身痉挛，形如木偶，身体如刚如金。真是个穆桂英引来杨宗保，杨氏家下无劣枪，枪枪直下穆和寨。穆和寨内双叶刀，两面夹攻，套牢杨家枪，着意处，他们彼此云雨欢度。此事惊动天上的神仙猪八戒，他把嫦娥爱，解开嫦娥内衣带，看见嫦娥我失态，争着要一番恩爱。忽见天旋地转，我从万丈丛云坠落而下，一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我感觉身下湿达达、粘糊糊的，微温的，用手一揩，我知道自己遗精了，害羞地把头伸进被窝。
　　
　　到了星期五有人被保出来有人被送进来。望着别人出去，心里特别心动，这时我又恨自家父母怎么还不来保我们，只好乞求出去的人在一次帮我打电话到我家里。望着进来的人不是摩托车载客就是贩卖黄色碟片或其他的事被送进来。这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新进来的人员星期五晚上必须唱一首歌来消除走不掉的人烦恼，我们称谓这天为黑色星期五，既有希望又隐含着失望。­
　　
　　在众多流动的房间里，换人不换被又不洗被。很多人身上皮肤有红点、泡、脓，夹杂污染空气对流，常有人感冒，农场里的人每次拿几片药过来，就被有能力的人抢光，很多人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突发奇想，我们这些进来的人身体本是健康的，能不能在有关部门做一下公证，以后出来身体有毛病就找农场里的人索赔，那有多好啊！不但减少农场里的暴力行为，也给管理人员一个度。­
　　
　　到了第四个星期，我被人带到探望室，见到了我的堂弟，他说：你父亲带了两只鸡和几千元钱找复旦大学教授，那教授说：这么点小事又不是大案，用不着找人，后来凌晨一点你父亲往家赶，被车撞了一下，村里的人不知道遣送站是个什么概念都以为你和艳婷在犯罪。所以你爸解释，没人肯听，就气出病来，躺在床上。你们保证金我已经交了，第八个星期可以出来了，这是你的衣服还有两百元钱，你拿去吧，这些东西我送到艳婷那儿，她在四中队。拿着这些东西，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走在农场的操场上我感到亲情的可贵，挺后悔以前跟阿爸较劲。就在这时有人拿我包里的新袜子，我正要夺回，被我老乡拦住。他说：我马上要出去了，在这里也要靠一方人，不然四处受敌，没有好日子过，想想他的话有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让他拿走吧。­
　　
　　有了钱我就可以买东西吃了，那里面有方便面，火腿肠，大前门香烟，应有尽有。价钱比外面的贵，有时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故意不给我们吃饱，好做生意呀，上海人真精。
　　
　　亲爱的艳婷你好！我纵有千言万语对你说，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幸亏有你的身份证拌随我度过一天又一天、、、、、、。在那里要服从领导安排，争取早日出来。后面一句话是套话，因为我们的信件都经过农场里的人先看，不是积极内容，他们将信扣压。强子你好！收到你的信，好象太阳温暖我的心，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把信看上几遍，幸福中带着甜甜的热泪、、、、、、。服从领导安排，争取早日出来。我们彼此揣着对方的信件很快就熬到第八个星期。­
　　
　　到了总站还是堂弟先将我领出，然后又将艳婷领出来，我一见艳婷，她脸色白得可怕，可能是农场里长期得不到太阳照晒又加营养不良，造成这种后果。她见到我说，你怎么像个老头子，我说：那里没人给你理发，有没人给你刮胡子。我们随后就坐在一块儿了，听我堂弟说，我爸去世了，这时艳婷身体一阵抖动，眼睛无光，我连忙抱紧她，发现她身上的泡到处溃烂，冒出一股腥臭味，手心都是针眼大、小孔，原来它们在四中队做筷子和牙签的事。­
　　
　　她说我快不行了，你能答应我四件事吗？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她说：一、不许我打官司，，二、忘了她必需尽快地成家，三、把她葬在竹林里，四、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吗？­
　　
　　这吻字在此时没有一点浪漫气息了，也不知道这嘴张开多大角度为合适，只是轻轻地凑在她红唇上点了一下，冰冷中感到一丝余温，她带着满脸笑容飞进了天堂，只留下我一人品尝新坟未看又添新坟。我望着浑圆的天，在搜寻艳婷的倩影，回想着我们一路走来，能战胜精神上疾病，却不能战胜一条不合理的法规——遣送站，同时我又想到中学所读的文言文《察今》。­
　　
　　此事将近十年了，在这十年中遣送站已变成救济站，暂住证也只要五元工本费，再没有人三更半夜乱查我们了。我们打工的地位也在不断地提高，老板不给钱，政府部门帮助要。老百姓种田不收租，还有补贴。汶川大地震，全国人民上下同心支助着四川。2008年奥运会也即将开幕了。这一系列地可喜变化荡消了我的恨意，无论走在哪里，都会有人说，这代领导人真好！我恨不得马上在马路上抱一个女孩，一同回去祭奠艳婷，并告诉她，这一切好消息来自于和谐社会的建立。­
　　
　　这时繁华地商店门口传出了陈百潭唱的《初恋》搁卡怀恋也是你一人，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明知今生做伙希望，也不甘心将你放，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快乐，我也无怨叹，只恨命运创始含，才着白白牺牲这伤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