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时间:2010-06-24 10:59来源:小小说作家网 作者:yannonglaofu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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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机会我给她讲伊斯兰,那个年代的干部家庭教门知识是那样可怜的贫瘠。那年斋月是夏天,我们都封斋。她说长这么大,第一次实实在在的封斋,那个纯情的姑娘。
真实?究竟什么是真实,当一个人像我这样,坐在桌前,沉入往事,想在变幻不住的历史中寻找真实,要在纷纷坛坛的生命中看出些真实,真实便成为一个严重的问题。真实便随着你的追寻在你的前面破碎、分解、融化、重组……如烟如尘,如幻如梦。
我走在树林里,整整那个秋天,整整那个深沉秋天的每个夜晚,我几乎都在那片树林里踽踽独行。
路灯一盏和一盏相距很远,一段明亮接着是一段黑暗,我的影子时而在明亮中显现,时而在黑暗中隐没。凭空而来的风一浪一浪地掀动斑斓的落叶,如同掀动着我的深藏心灵底处的烙印般的记忆。我时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这空空的来风,只在脱落下和旋卷起斑斓的落叶之时,才能捕捉到自己的存在。其实那是真实的存在,所以在心灵底处还是那样的踏实,唯那片都市里的树林,那个深沉的秋天,还有孤独地徘徊的窄长的身影,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彷徨过。
随着凭空而来的风掀动起来的斑斓的落叶,我随手捡起的那片金黄肥大的杨树叶子,这样静静地躺在《人生》里,细算起来那是1982年的秋天的事,至今已整整28年了。
那天鬼使神差般的从书架里抽出《人生》,望着路遥,我的情感的脆弱性便那样的显现出来,黄土高坡孕育出来的农家弟子,有着清瘦脸颊和宽宽脑壳的陕西汉子,那个才华出众的、用心描写真实的作家,那个凭着《平凡世界》,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农民的儿子,四十二岁便匆匆地了离开了这个平凡的世界,其实细究起来,人生最根本的两种面对,无非生与死,生由不得自己,死已然。即然由不得自己,也就无须悲伤。便离开了那个时代曾与之神交的路遥,翻开了书页。
夹在书中的那片肥大的杨树叶子,豁然出现在眼前,它勾起一断往事,引发那个深沉多雨的秋天……。叶片虽然没有当初那样金黄,但依然保持着那个样子,轻轻地拿起来对着灯光,那条条斧劈刀砍般的纹理如同历史的痕迹,省教育学院中文系,操场傍边的那片树林,那个深沉的秋天,还有踽踽独行的窄长的影子,时而在明亮中显现,时而在黑暗中隐没。如烟如尘梦幻岁月。
那时候我三十余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为了圆大学梦,丢下父母、妻子儿女,在省城的这所学院里和沙士比亚,塞完提斯,还有众多的古人神交,尤其是沙氏的《朱丽叶与罗米欧》,那样顽固地占据了我的心灵,还有那个心灵底处折磨了我半生的那个梦幻般的影子。
我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位,时年二十二岁,未婚,祖籍外省在西宁长大,回族。报到的第一天竟然象熟识的朋友,那样无拘无束,无话不谈。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们建立了深厚而纯洁的友谊。我们曾连星期日这个付于自己的时光竟抛弃在故纸堆里,来弥补文化革命荒废的美好岁月。这些都是那样的真实。
那时候她们家很富有,父母都是干部,都有权力,搞几十斤粮票是轻而易举的事,便有了宽裕的饭菜票,家里也可以买些金贵的大米。这也是真实的,那时我曾将自已的身世及现状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黄,而且还告诉了她我有贤慧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但她还是那个样子,每日每时都在注意着我,关心着我,帮我洗衣服,每星期及乎都从家里带好吃的。
一有时间我们谈朱丽叶、谈桃花扇、我们又时曾谈过潘金莲,我们都认为她是真实的悲剧人物,都以叛逆的认识那样深切的同情过潘金莲,这个几百年来社会公认的大淫妇,这个杀害自已亲夫的凶手。
一有机会我给她讲伊斯兰,那个年代的干部家庭教门知识是那样可怜的贫瘠。那年斋月是夏天,我们都封斋。她说长这么大,第一次实实在在的封斋,那个纯情的姑娘。
由于某些人的故有的世俗,有人竟将我们纯洁的友谊,涂上使人蒙羞的阴影,班主任,系主任还有她的父亲在那个深沉的秋天里,那样不可思议的调查我和她的事,从幼师班到大专班所有人们的异样的眼神。后来她莫名的离开了学校,听说到外省一个师范类学校读书。从此音讯全无,至到毕业离开学院。
我在群科中学时曾收到过她的一封信,那时她已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撮成的婚姻,字里行间婉若流淌着滴滴血液,我也曾偷偷地为这个可怜小妹的红颜薄命而叹息过,我怕招惹事非没敢回信,一生深深埋藏在心灵底处的那份深沉的遗憾。在双鬓斑白的时候、由予那片黄叶引起我的追思。
情之所至,信笔而写,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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