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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邓不良

时间:2009-12-07 19:25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邓不良 点击:
我们这样唱歌,声嘶力竭。 我梦见我指挥偌大的音乐团,无数张开的嘴里,喉咙里,耳朵里,眼睛里都涌出清晰的词,穿透浓雾,穿过美女的裙边,穿过关闭电闸的楼管大妈的手,穿过啤酒和香烟,穿过楼层的铃声和篮球入网的刷声,向我迎面扑来。

 

一、乌齐和我的七天
乌齐回西安了,我去火车站接他。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乌齐说,我想回来,去你那呆几天。
我愣一下。说 好,我去车站接你。
像往常一样麻利的下床,洗漱,取了点钱。给乌齐发短信说早到了就等我。
从学校去车站要近两个小时,大多时候都没座,今天人少,坐在我旁边的中年男人不住的咳嗽,咳得面红耳赤、青筋暴露。我想起八哥说他上次去车站时,有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坐在旁边,小孩晕车吐了出来,母亲急了就手捧住……我胃里一阵翻腾。
幸好一直到站,中年男人都没有要吐的迹象。
等了20分钟,乌齐提着包走了过来,这个发型很盲流高我一头的男子就是乌齐。
盲流意味着别人四六分你偏要三七分。这个秋天沉郁的气息因乌齐的到来发生了变化。
我伸手拉过乌齐的包,很轻,大抵装着随身衣物。问他,吃了回去 还是回去吃?
先吃吧,饿了都。
麦当娜? 啃基基?
裤带面.
……
记得有个同学,南方人。第一次吃很惊讶:哇,这样吃,陕西的饮食文化真独特。什么都吃!
"独特***”我们都在腹诽。“要不是你们吃虫吃草,哪那么多传染病”
我们坚信除了屎之外的东西他们都会设法做成食物。
“老板,再来五根”, 当时南方同学伸出五根手指喊道。
 
当然,我喝乌齐这样的本土食客只是简单的吃了饭,就打了个的回来。车是乌齐叫的,他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我,习惯的是在一群学生中间奔跑、挤攘、上上下下的公交车上,漫游一样的荡向目的地,之间紧紧地按住自己的钱包和口袋。 天下无贼 ,但西安有,且贼文化发达、底蕴浓厚。 西安人骂人用“贼”多过靠和草。
若要同乌齐的生活方式做个比较,只能说乌齐是社会人,我是半社会人。
之前,大概是七年,或是八年前吧,我们曾有过类似的讨论。当时我说,很久以后我们要有豁达、自由的人生、要自省自知。要有钱,不一定多,能看得起顶级球赛、进得去奢华场所,但不一定去,这样就够。
就像坐的起出租车但大多数时候乘公交一样,未来和现实互相映衬征讨。当然,如果有一辆我喜爱的尼桑,我的人生观就被颠覆,所以,人生观都***很廉价。
太阳斜射过来,车子缓慢前进,我靠在后座上发愣,乌齐侧着脸,这个古老的城市滑过边窗,掠过乌齐和我的脸,刹的冲进眼球,剥开各自的外表,一层、一圈,不分焦距。
反正,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我的生活单调重复又自成规律。
睡觉、上课、游戏、写字、抽烟、打球。
我被这样的周而复始愚弄其中且不得自解。
为什么不改变一下呢?乌齐问。
嗯? 我不知道乌齐说的是拿烟的姿势,还是生活。我喜欢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蒂,而乌齐用食指和拇指。 他半眯着眼睛,捏着烟屁股,狠狠吸一口,样子像极了吸食白粉,我看的毛骨悚然。
 还是不改变了吧。我说。
乌齐在我这住了一个星期。
我介绍说,学校有个听起来很突兀的名字——西安财经学院。 还有更突兀的小名,西财或者财院,这让人想起渭南莆田学院、商洛新潮学院,是我们自欺欺人的西北财经类翘楚。我个人更倾向于,把财字换做“月”字,那可老牛逼了,月经类翘楚,天下无双。
我翘了大多数的课来陪乌齐。                                            
告诉他学校最美的建筑就是水房后面高耸的烟囱。 要用正在挖鼻孔还是抠脚来区分楼下两个阿姨。 还有, 清真餐厅的工作人员长的最丑,态度最差,老多刷钱,却拿了最佳服务奖。 告诉乌齐注意一些隐蔽的角落,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亲爱的同学们在这里把嘴唇和胸脯挤成他们想要的形状。指给乌齐看对面的某宿舍,该男生站在阳台上思考人生和未来,水珠从头顶刚洗过的内裤上滴落下来,顺着他脸颊滑进嘴角,我看见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说超市里的烟要比外面贵五毛钱,带乌齐翻院墙看了周围大片空旷且荒芜的田野,还有难以计数蹲着、卧着、亦或奔跑着的野狗,或者是家狗,但都透着野性。 穿过尘屑和丘状的垃圾堆去时空飞度上网。 我在心底默默的说,乌齐,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
路边的超市放的正是罗大佑的DJ快放歌曲{给我吹喇叭},一位买护垫的女生在红着脸用心听。 坐在网吧,我脑海盘旋的是另两句歌词,一句是在希望的田野上,另一句是 啊,啊 , 我生活的地方。
我还带乌齐去奥斯卡看了一场电影,我半票,乌齐全票。
学生证真是好东西,乌齐说。 有女生出去赚外快都要带的,没证可不值钱。
是刘烨主演的《硬汉》,我跟着台词一起默默的念,有一种力量是专为消灭邪恶而存在的。那是谁?
孙红雷搂着别人的姑娘理直气壮的问,你, 你,你……谁啊?
这时,坐在背后一排的女人靠在男友怀里娇滴滴地哦了一声。我和乌齐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做诚实的人,勇敢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乌齐在第二个星期六回了老家,去接受爷爷的药房,乌齐说,一辈子固执一回就够了。
我望着乌齐的背影暗想:潇洒,真***潇洒。乌齐才是纯粹的射手座,自由叛逆,却不迷失。
 
二、歌唱着去生活,皱着眉头写字
这个秋天注定是索然无味的,大多时候太阳都像套了杜蕾斯,天阴沉沉的,冷气透过玻璃窗,沿着裤腿和呼吸扑面而来。寒冷且沉闷
大学其实是培养人疏离感的地方,相互认识,但不了解,我们默默的承受并习惯于拒绝。
烟抽了,课翘了
上课我又睡觉了
迟到了,名点了
又被美女看扁了
挂科了,酒喝了
哥又成了传说了
爱恋了,手分了
我又成了单身了
网上了,片下了
大学再无牵挂了
我们这样唱歌,声嘶力竭。 我梦见我指挥偌大的音乐团,无数张开的嘴里,喉咙里,耳朵里,眼睛里都涌出清晰的词,穿透浓雾,穿过美女的裙边,穿过关闭电闸的楼管大妈的手,穿过啤酒和香烟,穿过楼层的铃声和篮球入网的刷声,向我迎面扑来。
大三了,叙述这歌我尽量带着平静的语调。
认识了那么多人,回头一看,似乎谁也没有进入谁。 
两年前,我们表情急切的喊,Let me in, 现在, 恩, 只是像逃亡,口号改成牙没跌。
宿舍只有早上,中午,晚上没课的时候才有电,一直都能听到不同楼层的喊叫: 阿姨,来电。 来电 阿姨。 那感觉就像从四层五层伸出一只只手延长到楼底,死死的把阿姨摁倒在地,阿姨,来电, 给我来电!他们喊。 他们真邪恶,我觉得。
在我印象中,写诗的人都是抽烟的,或许这是默许过的忧郁的诗意。
我的处女诗曝光在高中的一节课堂。 下课有女生对我说, 呀,诗人。
你才死人类,我反驳。
女生很疑惑。 商洛的方言中,诗人和死人是一个发音。我误解了我的第一个读者。
当时的诗都像歌词。在未来诗社,认识了九月的高跟鞋,呐喊。我的昵称跟Q一样,叫做疯疯的十一月。
记得呐喊贴诗上来,有女同胞回帖说,好,我顶,我狠狠地顶。
 呐喊就会很开心的说,谢谢啊,欢迎再来,欢迎再来。 后来在群里看到了呐喊大大的照片。短发、三十多岁的样子、脸型有点像打篮球的巴特。我就想,是什么让这样一个男人和我们成了同龄人,而非八0后、九0后,这让我很庆幸的以为诗歌是没有年龄界限的。 那阵子郭敬明染上了官司,我就很羡慕他那么多钱,哪怕是赔给别人的,一年后,我看了圈里圈外,又恨羡慕某女庄,那笔钱是赔给我的就好了。
后来未来解散了,就很少写诗,写了些故事和书评也没有人抄袭。大一的时候导过一部音乐剧被唰掉,做过一个社团的部长,半年后,社团解散了,当了25西财的斑竹,一学期后,它也关闭了。这让我很沮丧,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空间越来越小,小到美女和猪接吻不用俯下身子。
我一直都记得蝈蝈说,诗人都是有信仰的,你不该这样晃晃悠悠。
我暗暗的说,我不是晃晃悠悠,我只是在寻找那个信仰。
 
之间,从写大二的那些事儿之后,大概半年多时间,都没有再写字,这让我很不安,像是失去了某些东西,比如,文字的触觉。我自以为这段时间是盲目的,因为我丧失了一个感官。
 
 
 
三、琐碎与一个厕所的高度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整日整夜的失眠。
十一过后的日子,每个夜晚耳畔都充斥着蚊子飞舞和呼噜起伏的声音,大多数蚊子在奔向战场,通过呼噜上空的时候坠机。
花露水,香烟,辗转发侧的伴奏,我确信我有些神经衰弱。
你瘦了,八哥说。
是的,人比黄瓜瘦。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爱情就是一个女人选择她的骑士,它的不可预测性在于骑士是骑马的,骑牛的,还是骑摩托车的。 我见过一个女生,换了四个骑士,眼神里依旧透着虚无和寂寞。 就像马女人,从来都拒绝做骑士,三年时间,只暗恋过两个女生,但他拥有自主选择权。我不知道马女人在碰到路边野狗不敢前进的时候,在网吧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时候,蜷缩在被子里看电子书的时候,脑海里有没有徘徊那女生的声音和名字,但马女人很知足,这就够了。
一次自习,我们在教室地板上发现了一团白色条状物,马女人说这是卫生巾,还小心翼翼的捡起来举在手上对四周问:谁这么不小心?
 那时候,我们的口头禅又从老牛比了,贼***有劲,换成那句小心翼翼的“谁这么不小心”。
十一的时候,老爸发来短信说,驾照拿到了。我就想起我们的教练,那个木讷的男人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讲同一个笑话。 说, 有一个妙龄女子刚拿到驾照,,开车过十字,绿灯的没起来步,黄灯了,没起来步,红灯的时候还是没起来步。 警察就很疑惑的问,美女,还没有你喜欢的颜色?
大多数时候我无话可说,因为生活的琐碎并非全部都值得纪念,值得纪念的往往已失去,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我记住的卡耐基,记住了少年维特,他们在自己的故事里走向死亡,我们缅怀不来。
乌齐打电话说,在家很安宁,赚些小钱,生活平稳,波澜不惊,或许不久就会结婚生子。
我惊讶于乌齐生活的改变,又恨他不够坚持,让模仿他生活历程的我突然失去的印记,但我理解,流浪久了,就会想家,没有谁应该牺牲自己来成全一个未知的梦。
有红包吗,结婚,我问.
多少?
没你的。乌齐说
……
送礼么? 他又问
必须啊。
什么呢
一包烟吧! 恩 红塔山
…………
看书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钱,如果不卖,是你的价钱不够高
我对宿舍楼的厕所有一种畏惧感,源自停水、堵塞。最重要的是,设想一下,蹲在五层楼的高度,倘若失去了围墙和挡板的阻隔,从楼底直望上来,那情景多么壮观,每念及此,屁股底下的排便池也往往会化作一个散发着光晕的摄像头,让人心绪不宁,扭扭捏捏。
《一个厕所的高度》这同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一样, 引人深思。
四、稿来稿去
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相信所有的理所当然,从不涂画未来,只惦记过去,有关记忆的缺失,我都视若珍宝。
和一个杂志的编辑在Q上聊改稿的事情。
 编辑说,你看这个情节,可以曲折一点么,主角也可以来个车祸意外什么的,这样也比较有吸引力,你们作者不是能编么,我看结局越惨越好,比如女主自杀什么的……
我听来一头黑线,这种二流杂志,我自己平时都不买。
我说,女主的性格还没到自杀那地步吧
编辑又说,这是非主流,那些温情和美好早被九0后擦屁股扔进厕所了。
你多大啊,我问
四十二啊。编辑说
……
最后稿子还是没改,一是那么屁多一点稿酬,不值得折腾,二是我觉得那编辑是介于傻A和傻C之间的脑残,那句作者不都是很能编么,让人心生恼怒。三则是之于写字那一点廉价的自尊。 我觉得挺好,真的。
结果稿子还是发了,3000字1百多块钱,或许是太缺稿,或许是被其他编辑看到,或者是很廉价,管它呢。
后来跟阿盲提到这事,阿盲很愤慨的骂了一通,还是没例外的拿稿酬请了阿盲一顿,那次投稿风波告于终结。
记得最早是蝈蝈在搞论坛,叫做意兴阑珊,论坛LOGO是棕色的,播放器的背景音乐很耐听,后来才知道是苏打绿的《小情歌》和《你喔》。 论坛人不多,我记得很清,有蝈蝈,璎珞,何老大、气质、胖子、小叶子、还有蝈蝈的妹子小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当时高二,挺爱溜出去上网的,一上线就乐此不疲的发帖回帖,都有影音评论。日志、图文之类的。感觉,用很酸一词,挺温馨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关了,我一直很念叨,大概是遭了咒,后来去的,想中国少年EP,鱼的天空之城,还有些BBS,都呆了一两年然后陆续关掉。很中肯的说, 其中最没水准,关的最快的就是爱我西财的那个。
那时候,璎珞看了我写的字,忘了是《给木棉》,还是其他什么的,说很喜欢,感觉很像萌芽。当时还很乐,后来一想,我是不喜欢萌芽的。
五 、盛冬,雪钻进我的心
我们离黑夜很远,我们离被窝很近。
那天,电台预报大幅降温的那个下午,我们从饭堂出来,就看见在光秃秃的地板上,白雪落了厚厚一层。呵着冷气,懒洋洋的站在饭堂门口,竖起帽子,抬头望天,一片雪花斜斜掉落下来落在睫毛上,我想,这个在这个污染严重的城市一定还有这么清澈透明的东西吧。至少,一岁一枯荣,它从不向生命一样枯萎的死去。 于是,我们改状态,发短信,打雪仗,来回搓着双手借此相互提醒,生命的20多岁,200九年的第一场雪,她来了。
记得有这样一段话:
长久以来,我能看到一些景象,塔门一幅幅的像风中的残雪一样被带离,飘零残落,无影无踪。我想他们或许是去了另外一个叫做“遗忘”的地方,我对这样的情景已经熟悉的无动于衷,你是一旦他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依然是手足无措。
我只是觉得,那些你爱着的与雪有关的记忆,已然不同往昔。
大三的一个星期六,这个城市最不起眼的地方,时隔多日,我狠狠的敲下了这些字,漫无目的的走在幽静的校道上,我的位置太令人迷茫了。
我们互相说安,亲爱的,早安,晚安。直到再也不会为彼此蠢蠢欲动。
有时候,你停下脚步想一想,会觉得自己的步伐怪异又稳定,这些在我们多年生命长河中沉淀而来的东西,就是我们自己。
一直把书下载下来,一本一本的存进文档,没日没夜的看,这样来培养自己的耐心。我把它称作灵魂觉醒的日子,因为有太久不谈石康,不讲岩井俊二,不再期盼自己成为起点首页的某某大神,就很闷, 颓废的闷。
我希望雪可以持久,那些咯吱吱的声响亮的渗人的眼,然后弥漫整个土地的雪地上,我们一起嘶吼,我独喜欢唱信乐团的《假如》,然后吃一碗三块五的干拌面。
我们黑色的眼眸,黑色的发,极近极近,又极远极远
我们冻僵的手,蜷缩成僵硬的姿态
我们说好的拥抱,我们想唱的歌,我们唇边呼出湿冷的气息……
我们一直回避它。
我,还是回火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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