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初夏,我国南方一座平原的城市,她美丽的夜景,高楼林立、流光异彩、五色缤纷……
市中心电报大楼的时针指向12:10分……
“华城电视台”字样的霓虹灯在闪烁……
热烈地掌声时起彼伏……
女主持人温馨的语音:“……谢谢……现在我们开始接听场外观众的热线……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各位再次来到我们‘华城知音’深夜聊天节目…我是主持人叶菁……您有什么疑难、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向我们倾诉,我们将请现场的嘉宾来替您解答……我们节目的宗旨是:抚慰您心灵的创伤、减轻您超重的心理负荷,共同迎接‘西部大开发’的挑战……现请导播切进场外热线……喂…请讲……”
“……我是你疯狂的崇拜者……”一男子沙哑地声音:“昨天晚上,我又梦见你在洗澡的样子……”
“请你别干扰我们的节目!导播——快切断呀……”
“啪”地一声,电话挂断……
城市,短暂的宁静。夜空,繁星闪烁。
清晨,一辆黄色小骄车驶进一生活小区,从车内传出:“吡——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七点正……”安雯边开车边关掉收音机,车窗外,树木、花园、和健身吊嗓的人们从她的眼前一一晃过。
安雯系《华城周刊》记者,此间,她将车停在楼外,走下车,顺手将一缕长发撩在肩后,她年约二十五岁,身段修长、气稚文雅、细眉凤眼、薄唇直鼻,鼻头细小微翘。
安雯掏出手机,拨号,同时向一窗户望去,她见无人接机,窗户也没动静,心里纳闷:这丫头,准又吃了安眠药!叫她旅游前别再上班了,偏不听。
安雯来到楼内一门前,她又按门铃又拍门带叫门,见房内终无回应,她只得掏出钥匙,忽然,她察觉脚边有水淌流,水是从门内底缝渗出的,她略感不对劲,忙打开房门走进,客厅、卧室、阳台都没有人,她最后来在卫生间,厕所也没有人,浴室……安雯顿时大惊失色——一女子全身赤裸躺在浴缸内,她神态木然、短发蓬散,两只玉膊,一只捂住腹部,一只搭在浴缸缸沿上,两只浑圆修长的玉腿分别成屈膝和伸直状,其左腿内侧有一寸大的紫色疤痕,由于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她全身肌肤苍白,在浴缸的底边,有一小药瓶淌流在地面上的水中。
安雯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她紧捂住嘴,慌乱、颤慄,刹那间,她好像明白过来,她挪步上前,突然猛扑在浴缸上,双手托住对方的头,轻轻的摇、紧张地喊:“叶菁…叶菁!!叶菁——”
(四)
晚饭前后,安敏都缠住丈夫邹斌追问,叶菁为什么要自杀?小妹安雯又为什么要自行调查?其实,事发至今,安敏一直都心存负疚,她是医生,碍于情面,叶菁常在她手中开得超计量的安眠药,安敏认为,叶菁自杀,她负有间接的责任。
邹斌哄劝妻子睡下后,独自呆在了客厅里,其实,就叶菁的死因,邹斌也是满腹疑云、倍感困惑,虽事隔多日,但有个细节引起了他的警觉,当日勘查现场时,几个实习的警员都好奇的去围观赤裸的女尸,曹队长趁人不备,将一张照片从抽屉中取出并悄悄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之后,邹斌问了他一下,曹却让他去找廖句长,邹斌找到了廖句长,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绷着脸:“死者系自杀,既已‘盖棺定论’,还非要公开死者的‘隐私’?何况,对方又是公众人物,有什么用?对社会和谐、安宁又有什么好处?”邹斌一听这话,越渐生疑,他又去了档案室,档案员说,没廖句长的签字条,谁也无权擅提该物证。
就此,邹斌猝感到叶菁死因非同一般,从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除死者和报案人安雯的指纹外,确无第三者的痕迹,属自杀无疑。叶、安二人系大学同窗,情同姐妹,彼此常在对方家住宿。在老丈人(前华城市副市长)安致贤家里,邹斌见过叶菁多次,有几次,副市长黄定国和儿子黄国庆碰巧也在场,黄定国是为了看望老上级,而黄国庆则是为了追安雯。
叶菁给予邹斌的印象:开朗、活泼,健谈。还是范思成说得对,“叶菁外表看似挺乐观,其实,她眼中偶尔会飘出一丝忧郁。”
对于叶菁的生世,就连安雯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叶菁是个孤儿,读大学前,叶菁原籍广县。
另外,从安雯证词的笔录看:半月前,安、叶两人就约定当日外出旅游,并由安雯开车去接叶菁,谁知竟出意外……
这时,除邹斌在竭力思考外,安雯的思绪也片刻停留不下来,此间,她躺在浴缸内,整个思路都集中在电邮的内容上:两天后……什么意思?对了,两天后,她要去采访……可这和叶菁的死因八杆子打不着啊?
安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披上浴衣,到卧室接通了邹斌的电话:“……姐夫…叶菁的住房……明天解封…那她的遗物和手机……在你们局里…明天来取……”
第二天上午,安雯从市公安局取回了叶菁的手机和遗物,又忙不迭地赶回了叶菁生前的住所,她顾不上料理其它遗物,先急切地查阅电话的来电显示,结果,出乎她的意料,座机和手机一样,其储存信息全被删除。安雯惊诧,怎么会这样?
先前,安雯从邹斌手中接过手机时,发现信息被删除,她即质问邹斌,邹斌示意应问曹队长,曹吱唔着,他见安雯要去叶菁的住所,忙打电话请示,廖局长授意:“让她去,一个姑娘家,能折腾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