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张军媳妇哭哭啼啼地找到了张军他爹。“爹呀,张军在市里出事了,被扣在了城关派出所。”
“咋回事?”张军爹吃惊地问。
“不知道啊。”张军媳妇哭着答。“电话里没说清。”
“那你光哭顶个屁用,进城看看再说。”张军爹觉得有一股无名火自心底升腾,十分焦躁地说。
离市里不远,坐车2小时的路程。张军爹他们顶到城关派出所,看到张军正无助地蹲在大厅的角落里。旁边坐着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光头小伙。
“张军,到底咋回事?”张军爹焦急地问。
还没等张军开口,他旁边的贵妇人先插了话。“哼,这个小民工把我们家的贝贝给打死了。”
我的天!这是出了人命了。张军爹感到一阵眩晕。
“我也是看它把那个拾荒的老太给扑倒了,一时情急就给了它一下。”张军解释说。“哪知这狗也忒不撑事,一下竟打死了。”
“我们家贝贝就有这个爱好,看到拾荒的.收破烂的,就会跑过去调戏一下,它又不会真咬。哪个让你多管闲事。”贵妇人瞪着张军,气愤地说。
张军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听明白了,贵妇人所说的“我们家贝贝”,是条狗。
原来,今天早上张军在上工的路上,看到一个拾荒的老太太,被一条牛犊大的狼狗扑倒在地,吓得她“嗷嗷”直叫,张军一时未及细想就跑过去随手给了它一下。张军忘了他手里拿的是一柄大锤,可巧,正夯在那狗的脑袋上,结果一下就要了它的命。
尽管贵妇人身上的香水味,张军爹很不适应,但他还是凑过去,低声下气地说:“大妹子,事情已经出了,您消消气,都怨俺家这个犟种,你看看该怎么赔我们就怎么赔。”
“我早就和他说了”贵妇人指了指张军,“我们家贝贝可是进口的种,就赔十万吧。”
十万!张军爹又是一阵眩晕。
“没钱赔就等着坐牢吧。有本事惹就该有本事撑。”贵妇人乜斜了张军一眼,不屑地说。
这时,光头小伙也恶狠狠地插了话。“要么把双手砍了。”
张军爹知道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了,张军是惹着茬子了。怎么办?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请老太太出面找找关系了。张军爹想。
张军爹所想到的“老太太”,是张军的奶奶。解放战争时期,还是姑娘家的老太太,曾救过一个姓孙的八路军连长。谁承想,这个孙连长后来竟调到他们市做了大官。孙连长来家里看过好几次老太太,总说有事一定找他。这么些年了,家里事倒是摊了不少,可老太太从未向他张过口。虽说现在他早就退下来了,可听说市里很多主要干部,都曾是他的老部下。
常言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命根子”,听说孙子出了事,老太太坐不住了,决定进城舍舍老脸找找孙连长。
孙连长的家好找,就住在老干部休养所。孙连长看到老太太他们,很是惊讶,热情地让进客厅。老太太说:“孙连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孙连长忙说:“老嫂子,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当年若不是你,我的命早就没了。”
老太太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孙连长听完哈哈大笑。“这是遇到讹人的了,别着急,城关派出所的所长是我老部下,我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太太感激地说:“那可太好了,人家可说了,赔不起钱就要让我孙子坐牢,或者砍了他双手。”
啪!孙连长拍案而起。“还要砍人双手!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狂人?老嫂子,我陪你们去趟城关派出所。”
刚一进城关派出所的大厅,那个贵妇人竟摆着肥硕的屁股,迎着他们一溜小跑地奔了过来。嗲嗲地说:“爸,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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