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透过板壁上的缝隙照在了贾光的屁股上,但贾光还是不想起床,已近不惑之年的光棍一条,起床干啥呢?
贾光睁着眼躺在床上,想天想地想心思。
“贾光哥,今天干啥不?”贾光一愣,破天荒第一次听到那么甜的声音。
“不干啥,你干吗啊。”贾光一骨碌滚下床,他听出是河对门张寡妇的声音。
“那,那今天帮我挖红薯去要得不?”
“要得!”
“那我回去煮早饭了,你一会过来吃。”
“好!”
贾光在张寡妇还没变成寡妇的时候就曾经想入非非过,但贾光有那贼心没那贼胆,自打光屁股起,跟张寡妇的丈夫一起长大,没少挨过他的拳头。去年冬天,贾光跟张寡妇的丈夫一起在矿山做工,亲眼目睹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之后,就是饿死也不离开他那“光棍窝”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必要提着脑袋混生活吗?
贾光匆匆洗了把脸,掩上门,望了望河对门张寡妇家的炊烟,迈开了轻快的脚步。
吃过早饭,贾光跟在张寡妇的屁股后面进了红薯地。锄头虽在薯垅上欢实地舞弄起来,心却还泡在蜜水里。张寡妇的女儿进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儿子在镇上的小学读书,都寄宿。早餐是他第一次享受的二人世界。张寡妇一个劲地给贾光添饭夹菜。“贾光哥吃菜,”“贾光哥多吃点饭。”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温馨。他的心里像是揣着一只爬满了一窝蚂蚁的蜜罐,痒唆唆,甜蜜蜜。锄头便舞弄得更加欢实。
中午的时候,张寡妇爬上了红薯地上面的一块荒草坪。“嘘……”贾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方向打探,看见了张寡妇白的耀眼的屁股,他心里揣着的那窝蚂蚁便倾巢出动了。张寡妇扭过头,与贾光喷火的那双眼碰了个正着。
“看你个头”,张寡妇嘻嘻笑着娇嗔,贾光忙低下头,“呸”,对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心里的那种痒都化成了力气,通过他的那双手传到了锄头把子上。汗水便在他的额头上痛痛快快地流淌起来。
太阳偏西了,贾光站着揩汗水的时候,总要抬头望一望挂在天上的太阳。急切而又无奈,暗骂:狗日的太阳,咋不动呢?跟老子作对是不?
“累了?歇歇吧”。张寡妇很关切。
“哪里,有的是力气”。贾光不以为然。
“那老看天上的太阳干嘛?没见过”?
贾光嘿嘿笑。
张寡妇咯咯咯咯浑身发颤:“我可没拿钩子钩它,要不,你拿锄头把它砸了”?
贾光嘿嘿嘿嘿笑得更起劲。
“不说了,太阳被你砸了,那可是天大的罪孽。我送一运红薯回去,把晚饭煮了,你挖完这垅就收工吧”。累了一天,张寡妇有点饿了,她知道,贾光肯定比她更饿。
“行!”贾光还是嘿嘿笑着。
终于挖完了那一垅,贾光直起腰,张寡妇便在他的面前出现了。
“这么快就挖完了”?
“挖完了”。
“你担一运先回去吧,我把你刚挖的这点红薯拾辍完就回,出垅了的红薯可不能在土里过夜。菜在桌子上,饭在高压锅里,你先吃,不用等我”。
“好呢”。贾光担起红薯,在肩上掂了掂,呼嗓呼嗓离开了。
“记着给母猪加几瓢稍,稍就在猪圈旁边”。
“知道了”。贾光听了心情无比舒畅,这完全是老婆对老公的口气。
肩上的担子沉重,脚步却迈得很欢实。
到了张寡妇的家,放下担子,第一件事便是去猪圈给母猪加稍,这可千万疏忽不得,尽管他的五脏庙早就对他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贾光进了厨房,洗了脸、手。桌子上的菜比早晨更丰盛,忍不住抓一个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到碗柜里取碗盛饭。
端出了高压锅,但不管怎么用力,都始终打不开。早上,张寡妇给他盛饭时,他看得清清楚楚,每次她都是轻轻地一揭就开了的啊。
“怎么回事呢?未必是……”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贾光身上的火灭了。
“狗日的张寡妇,歹毒啊,把饭都锁了,这不明摆着是逐客令吗?原来你早上的殷勤是要我卖力,中午的那一声“嘘……”是要我卖力的加油站……世上最毒妇人心啊”。贾光沮丧地退出厨房……
母猪叭叭叭叭欢实地吃着稍,似乎在哈哈哈哈嘲笑着贾光那火急火撩的渴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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