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就嫁给你。”

　　“我不相信。五年后，我上哪找你去？”

　　“五年后，我会出现在一年举行一次的同学聚会上。”

　　“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五年内我绝对不会结婚。”

　　“那好，咋们就这样说定了。”

　　这是五年前我抱着孟菲菲坐在学校亭子里的那个晚上，我们之间的一段对话。那是我们在校停留的最后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这一群在一起相处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家伙便各奔东西了。大一时，孟菲菲就是我女朋友了。我和孟菲菲相恋了四年。这四年里，我们始终坚守着浅如抱深如吻的原则。每当我的动作有所深入时，孟菲菲总会一把把我推开，这弄得我很尴尬。孟菲菲几乎哭泣着对我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还会在乎这个吗？看着孟菲菲楚楚动人的样子，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毕业前的那个晚上，我想完全拥有孟菲菲的渴望依然是那么强烈。不过，你别误会了，这种渴望只是针对孟菲菲一个人。可是，孟菲菲还是一把把我推开了。这次，我能感受到，孟菲菲把我推开时下足了力气。我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我重新把孟菲菲抱在怀里时，便产生了上面这一段对话。

　　孟菲菲一直认为我们是因为太寂寞才彼此相恋的。孟菲菲说要跟我打个赌，五年时间彼此不联系也不见面，五年后我如果还那么喜欢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我。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有点埋怨自己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女的。孟菲菲见我低头不语，笑着说这是对爱的考验。

　　一年、二年、三年······转眼就快到了第五年的夏天，年底就是每年例行一次的同学聚会了。这是个令人心动的日子，因为终于能完全拥有孟菲菲了。我不知道孟菲菲现在变什么样了，不知她是否依然保持着原先的长发脾气是否依然是那么倔？躺在床上，我的脑海里依然满是孟菲菲的影子。对于孟菲菲会以怎样一种面孔出现，我曾作过许多假设。许多假设经过过滤删除之后，只剩下最后一种情形残存在我的脑海里。我想孟菲菲会带着满身成熟女人的风韵长发飘飘的晃入我的视野地。我很喜欢长发披肩的女孩子。孟菲菲曾对我说她会一直为我一头长发，无论是否还爱着我。这让我很感动。

　　五年将过，我对孟菲菲的思念依然是那么强烈。我能肯定我是爱孟菲菲的，其实，我早就肯定了，在每次特别想拥有孟菲菲的那一刻。这五年，我想自己应该没做下对不起孟菲菲的事。或许唯一可以批评一下的就是一年前同事加好友鹏深夜拉着我进发廊的事。可中途我还是借故出来了，那是因为我想起了孟菲菲。我不知孟菲菲是否经常会想起我。

　　前四次同学聚会，我都去了。不为别的，其实我就想看看孟菲菲会不会仙女下凡一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大学时，孟菲菲就经常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大喊一声把我吓一跳。可是一连两次聚会过去了，孟菲菲的身影依然没出现。我想孟菲菲这次应该是认真的。我依然坚持着参加同学聚会，为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关于孟菲菲的消息。他们见我一个人出现，都以为我和孟菲菲分手了，首先是惊讶，然后就是习以为常了。第一次同学聚会，他们说孟菲菲在海边的一个城市教书。第二次聚会，我听他们说孟菲菲在一个外贸公司做文员。第三次聚会出现了几种说法，有的说孟菲菲在一个小报社工作；有的说孟菲菲当上了原先那和外贸公司的经理。第四次聚会，没有人再提起孟菲菲，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

　　转眼就到了年底，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孟菲菲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这个约定，她会不会失信。这一天，我站在镜子前把自己从头看到尾，然后如一尾鱼般游进了波光粼粼的夜色里。我能强烈的感受到每一个人的到来所引起的欢呼声，总让我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我的心仿佛变成了一鼓钟，任由这些欢呼声敲打个不停。接近深夜，人影渐稀，我的心开始凉起来。等到最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孟菲菲失约了，我被她彻底地甩了一回。我忽然感到自己是个傻子，傻傻地等了孟菲菲五年。

　　走出屋，我忽然想彻底地放纵一回。是报复孟菲菲还是释放这压抑了五年的欲望，这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我朝一旁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很快我就被客气地送到一个暗影模糊的地方。我看了看不远处挂着的牌子——星星发廊，没走错，是上次同事鹏带我来的那个地方。与上次不同，这次单枪匹马只有我一人，而且是我主动来的。我摸了摸口袋里藏着的那鼓硬绑绑的百元大钞，朝一旁坐着的老板娘挥了挥手说，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给我叫来。老板娘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紧接着把我带进了一个暗影模糊的包厢。老板娘叫我稍等一会儿，还说马上就来。趁这个缝隙，我又摸了一下裤兜里这些本来用来给孟菲菲买戒指的钱。我心里忽然冷笑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三两声敲门声。你怎么不开灯啊？女人话刚说完，我就一把揉住了她，然后粗鲁地把她抱起，女人没有挣扎，顺从地躺在我怀里。事到半途，我就软了下来，我脑子里塞满了孟菲菲的影子。女人鼻子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想起了她。我低头朝女人说了声对不起。她是谁？女人好奇地问我。是我苦苦等了五年的人。我按亮一旁的灯，起身穿好衣服。准备走的那一刻，我又很礼貌地转身跟女人说了声再见。只是刚一转身，我就吓了一跳。女人也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女人说完把钱往我手里一塞便哭泣着甩门而出。五年后的今天，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和孟菲菲相见的。我怎么不会变成这样？回去的路上，我开始猜测孟菲菲变成这样的Ｎ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