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姓孙,在家排行老三。爹娘生下他就身小单薄,尖瘦尖瘦的下颌,活脱脱一个猴子模样,从小到大人们都叫他猴三。猴三什么都做不好,唯一就是抽烟,猴三烟瘾大,大的惊人,白天抽、晚上睡觉醒来也要抽,站着散泡尿抽一支,蹲下大便抽五支,一天到晚嘴里没有离过烟。
猴三烟瘾大从不抽好烟,十元四合、十元五包是他的家常便饭。猴三烟抽的牙齿乌黑乌黑像火炉上的锅底,满嘴臭气熏天,十里以外都能把人呛晕。人们谁也不愿和他正面说话,他不但没打算断烟,而还十分谦虚说道:我的烟瘾不算大,有人比我的烟瘾还要大得多,恁可能没有见过。
猴三还有个嗜好是赌博,这不,刚刚王乡长给他发来短信邀他到乡村大院,干啥,赌博!为啥会邀请他猴三一块赌博?猴三“下海”赌博早,县级、局级早就是他的赌友,某些事儿他会拉上关系。再说,猴三仁义,不欠帐,不赊帐,不赖帐。输光了钱,把媳妇卖掉也要还帐。
猴三对面坐着王乡长,税务所长老李和土地办小刘坐在两旁。开始赌注十块、二十。小打小闹,输钱不多图个娱乐。四支烟枪悠闲燃着,室内空气慢慢有所变化,烟雾滚滚,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失火。他们的赌局犹如火车出了站台开始提速,输红了眼就提出加翻,五十、一百,自抠一次就是几百上千。
他们赌了一天一夜没有挪窝,已近弹尽粮绝,赌博止饥又解渴。将近凌晨三、四点时候,猴三的五万块钱只剩六百多元,赌不了几局就要全军覆没。猴三偷眼看看他仨,他们都是沾沾自喜,他仨人赢了他自己。“手里没刀难杀人,没有本钱难捞本啊”。
“猴三,还有烟吗?” 王乡长知道老李和小刘的烟都已抽完,实在忍不住板板嘴求助猴三。
“烟,有呀。” 猴三正在发愁本钱,听到王乡长的话马上接着说:“不过我这儿可是高价,一支一百元。要不要?”
王乡长烟瘾大发,何况赌博是脑力劳动的活,他实在忍耐不住,一咬牙扔过去四百元钱,接过来香烟四颗。
“哈哈,横竖还是你的钱,好,我也来四颗。”李所长笑着说。“也给我三颗。”小刘同时三百元甩了过去。
猴三转眼间有了一千多元的本钱,有了本钱心情稳定,牌运也有了好转,到时结束,猴三不但没有输,还赢了一万五。王乡长他们仨人内心不服,约定三天后连续两天两夜定赌。
三天后还是老地方,还是原班人马,王乡长他们仨人充满信心,这次一定要把猴三制伏。他们已经赌了两天一夜,尽管身体有些难以承受,但精神充沛十足。看看天将要大亮,赌局马上到时结束,王乡长有些招架不住,他的一摞钱已经跑到猴三面前,真想抽支香烟重振旗鼓,做最后冲刺,可是烟却全无。
猴三看在眼里,眉头紧锁。他知道自己的烟只剩三颗,烟是他的命,他要想法保住。人家输了钱,一颗烟怎么能不施舍?如果还像上次那样,岂不是太绝情?猴三眨巴眨巴小眼睛,一个计谋想了出来。他右手抽出一支烟,左手用力把烟盒搦扁,“啪”地一声扔到地上,悠悠然然点燃继续出牌。
王乡长烟瘾难忍,见猴三只剩一颗香烟,烟盒都甩在地上,确实无奈。没过两局,见猴三从地上检起烟盒,嘴里嘟嘟囔囔:“咦,咋还有一颗哩。”抽出一颗“啪” 地一声又扔到地上。
这一定是个骗局!王乡长聪明地琢磨,李所长和小刘也是这样想。猴三刚把烟盒甩到地上,王乡长、李所长和小刘同时扑了上前。
猴三看到他仨那个滑稽像,他列着猴嘴好想开怀大笑,强忍住没有笑出。心里嘀咕:烟瘾真是害人的东西,一旦上瘾难以自拔。这些堂堂的国家干部烟瘾上来不惜粉身碎骨爬到地上抢一个空烟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