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台在城里的生意场上和人斗烦了,也累了,便想到要回乡下,找个有山有水,与世无争的地方一待,生意不耽误做,心境自然大不相同。于是他便买下了这座现代化的绿色庄园,可很快又被一个传统问题给缠住了,就是那些神出鬼没的老鼠。
再现代化的庄园也不可能都被钢筋水泥覆盖了,可庄园里鼠害的严重,还是让炮台有些挠头。前几天员工在仓库里围剿了一只大老鼠,扔到称上一称,整一斤!都打死半天了,还呲牙瞪眼地向人示威呢!按说精心装饰过的办公室里封闭够严实吧,可一早起来,愣是在电脑键盘上发现了几粒老鼠屎。炮台不禁一脸苦笑,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清静的地方,就连不起眼的老鼠都敢跟人叫号了。
炮台让员工在庄园里每一个老鼠可能出没的地方都下了鼠药。可是正如科学家们所言,老鼠的智商是惊人的,在一批同类遇难后,老鼠们已经能够对这种气味很诱人的鼠药做到目不斜视了。无奈炮台又换了一种新型强力鼠药,可很快就又被它们给破译了。食堂员工老陆出来打工前一直生活在农村,他对炮台说,还是养猫吧,一物降一物,对付老鼠,猫永远最有发言权。炮台说,那就养吧。
老陆搞来的第一批猫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死的死,丢的丢,刚刚受到抑制的老鼠转眼又活跃起来。炮台问老陆,什么原因?老陆说,现在下鼠药的人家太多了,猫只要吃了药死的老鼠,肯定完蛋。炮台问,那怎么办?老陆想了想说,增强咱们的凝聚力,好吃好喝伺候着,让猫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样它们才不会出去吃野食,当然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炮台笑了,猫成天山珍海味地吃着,光剩下腐败了,还能想着干活吗!老陆也笑了,放心吧,人见了钱不动心,那是傻子;猫见到老鼠要是不抓,爪子照样会痒痒的,这是天性。
老陆果然有经验,他每天蹲守在食堂里,变着法利用各种带腥气的东西引诱着猫的食欲,结果猫们再也不瞎跑了,也不乱吃东西了。它们不用专门抓老鼠,只是每天肚子撑得鼓鼓的,难受地在庄园里东一头西一头瞎转悠,自在惯了的老鼠们哪受的了这个,纷纷望风而逃。炮台大喜,吩咐老陆伙食质量还得提高,另外要想法再多整些猫来,最好能散布在各个散落,逼迫老鼠们只有迁居这一条路可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庄园里的猫越来越多,它们吃饱喝足之后,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承担起了繁衍后代的责任。炮台很高兴,每当有猫下崽,都如伺候月子般地对待。很快,庄园便成了大猫小猫公猫母猫老猫病猫们的乐园,一些流浪猫也慕名而来,在炮台的庄园里找到了家的感觉。它们之间又形成一个个小派系,有时争风吃醋夺鱼抢肉免不了一番撕斗,打赢了的沾沾自喜,被挠败了的垂头丧气,平常走道都溜着墙边。忙得老陆常跑到炮台身边诉苦,说今天熬了两大锅鱼粥都不够猫们吃的。炮台问,那老鼠呢?老陆说,早看不着影了!炮台笑了,这不得了,想抓老鼠,又舍不得那点粮,世上哪有那好事呀。
可很快炮台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小猫们经常趁他不注意,蹿到办公室里胡闹一番,沙发上书柜上电脑桌上全是些梅花印。办公室门前的花坛更成猫们的游乐场,成片的月季花刚刚露出点笑脸,转眼就被它们扑腾地落花流水。职工食堂买了点新鲜鲤鱼,还没等下锅呢,一个没留神,就提前被猫们笑纳了。
炮台到底火了,让老陆想法把猫们全都轰走,这些家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还不如老鼠偷偷摸摸地心里总有个怕字呀。
老陆早就咬牙切齿了,他先是停了猫的伙食,心想猫是奸臣,这么一锇,准跑没影了。可没成想猫们跑了几天,可能是发现外面的饭没法吃,便纷纷又回来了,到了饭点上,全都围拢到食堂四周“喵喵喵”不停歇地叫着,声势极为壮观。炮台闻声出来一看,心又软了,喊老陆赶紧给猫做饭吧。老陆带着气一下子把猫食质量下降了好几个档次,端出来后,猫们围过来一闻,不对劲呀,拒吃!接着叫!气得炮台出来把老陆一顿臭骂,让他重做。直到猫们满意地开怀大吃起来,庄园才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转过天,老陆找了一辆集装箱货车,发动员工们连撵带抓,把猫们全都集中到车上,然后拉到数十里外的荒郊,放出,驱散,而后洋洋得意地回来找炮台表功,炮台一撇嘴,你等着瞧吧。
结果天还没亮,猫们便从四面八方跑回来了,连累带饿的,可还没忘了围到食堂边,有气无力又不甘示弱地叫唤着。
老陆又费了半天劲,总算把猫们的嘴给堵住了。他回头来问炮台,你怎么想到它们还能回来?
炮台诡秘的一笑,你那猫食做的,啧啧,真香!每次闻到味,我都想来一碗。
老陆哭笑不得,你说怎么办?
炮台心想,和人斗完了和鼠斗,和鼠斗完了又得和猫斗,人想得点安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问老陆,你说猫最怕什么?
老陆一怔,以前我们家养了一条狗,看到猫就追着咬,虽然抓不着,但猫还是有点怕它。
炮台一拍桌子,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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