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班,憨笑和几个工友一块去逛大街。
“等等她们吧,女人跟着出来逛商场就是拉秧!”走出百货大楼大门,憨笑抽出两颗三门峡烟给喜顺一支,另一支给沙师傅。
“我不抽哪,没有劲!”沙师傅去掏自己的烟包。
憨笑刚点上烟,就听沙师傅破口大骂:“妈的X,经敢偷我老沙的东西!”
“沙师傅,啥丢了,丢了多少钱啊!”
喜顺赶快说。
“钱没丢,我的烟给谁掏去了。”
“哈哈,哪你骂人家干啥啊,”
憨笑说。
“我不骂他,他要骂我:‘没有钱穷烧包啥!’”爱说笑的沙师傅说。
“哈哈,”
憨笑仨人笑了。原来沙师傅的烟瘾大,总是把两毛一包的清头蒙烟丝,装在像钱包一样带拉锁的小包里带在身上。沙师傅他们回去了。憨笑和喜顺去洗澡,洗去了一星期的困乏,洗去了紧张工作的烦恼,身心轻松多了。
“喝点酒吧。”
“喝点酒呗。”
憨笑俩人一瓶酒下肚,非常精神,天黑了。回去也睡不着觉,憨笑知道喜顺身上的钱花完了,他看了看工会证兼钱包里只省下五毛钱,看看电影再回去吧,两张票正好。拥挤的人流把他俩送进人民影院。
星期四上午,憨笑把车间的工作安排好,刚刚点上烟,抽了两口。秋菊跑到车间办公室给憨笑送了来一封信。憨笑看了看信封,是邮局寄来的,他在邮局没有熟人呀!憨笑感觉奇怪。打开信,原来是他的工会证!
“这弄不好是小偷见没有钱,把它丢到邮筒里了。”喜顺说。
“也许是从口袋里滑掉,好心人检到送进邮筒。”
憨笑分析着。
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以后在人多的地方憨笑特别小心谨慎。所以他没有丢过东西,一晃几十年过去。
这天,憨笑去医院看过病,要到解放路拿几样绘图工具,科室里又添了几个大学生要用。路远憨笑不想再骑那辆忽忽拉拉乱响的“毛驴”。时至金秋,然而,近来的天气像死鸡子的脸一样,乌黑发青使人喘不过气来,给人以死亡与恐怖的心理。偶而露出一丝阳光,瞬间就被乌云淹没。憨笑外衣内口袋里装有十元、五元、一元的碎钱。几百元钱放在衬衣口袋里的香烟后边,他不经常坐公交车,上车就掏出五元钱,隔着人群递给售票员。刚接着售票员找的钱和车票的同时,憨笑感觉不对劲,随即另一手跟着下面身体贴身体的缝隙追赶过去,抓住了,连手带钱!
“咋会事?!”
憨笑嘴里喊。对方的手松了,憨笑把钱夺回来看了看,十元、五元、一元,重新装进口袋。
“咋会事?!”
憨笑提高了声音。
“钱给你了,还吒呼啥!”前面有个脑袋晃的理直气壮。
是啊,钱给你了,还吒呼啥!憨笑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李工程师的遭遇。李工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有一只手伸向乘客口袋里的时候,回头发现李工看见,罪恶的手悄悄缩回。李工下了车,跟下来三个年轻人,撕拽住李工就打,嘴里喊着打小偷!李工在家休息一星期后,脸上还留有一块黑青。
憨笑挤到车厢中间,人松懈多了。车停的时候,人们看到跟随下车的人流,下去了两个衣着西装、打着领带像似很有教养的年轻人。车厢门口的男男女女指点着憨笑低声议论。憨笑走过去:“你们没有听见吗?”
“俺们咋会没有听见呀。声音有那么洪亮:‘钱给你了,还吒呼啥!’”
“偷人家的钱被抓住还很有理的!啥世道。”声声惊讶感叹!
听到他们的回答,憨笑透过车窗,凝视着乌云翻滚的天空,他苦笑着,笑的是那么心寒,能怪罪他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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